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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中顯得有些困惑,他問:你們為什麼要繞著村子跑?
一枝花說:我們在繞著村子跑麼?
觀眾一致點頭。
一枝花衝我埋怨道:都是你。
我知道多說無益,只對郎中說:我認栽,你們燒掉我吧。
一枝花說:可是我不想你死。
我說:我們都要死的,只不過我先你幾十年罷了。
然後我被綁上十字架,我把頭偏向右邊,這樣剛好看清一枝花。
一枝花說:我一直把你想象成心中的英雄,你不應該這樣死的。
我說:很抱歉,我現在的處境,恐怕沒資格說出你心裡的那段對白。
一枝花說:沒關係的,雖然死法不一樣,但你終歸是死了。你還算是英雄,我們把對白說一遍,來。
烈火已經蔓延到我的腰間,濃煙已經遮了我的視線,我眼裡的一枝花似是而非。一枝花通紅著眼睛,她說:真到生死關頭,你會救我麼?
我說:會的。我想,可惜沒機會了。
一枝花滿意地微微笑,說:好的,我們正式開始。你為什麼要救我?
我說:我必須這麼做。
一枝花搖搖頭,說:不對,不對。你這個表情太僵硬。你要深情點,而且語速要慢。我們重新來一遍。你為什麼要救我?
我說:我必須這麼做。
一枝花說:你會死的。
我說:不會的,我不會死的,至少在你心裡。
一枝花說:錯了,這句你要笑著說,但要帶著憂傷的笑,明白麼?
我點點頭。
一枝花說:你看我的表情,要根據我的表情來調整。臺詞的把握上一定要靈活,不要像念出來的,要真情流露。重新來,不要再錯了。
我說:我知道了。
一枝花說:你會死的。
我嘗試去微笑,此時我已經快成了烤肉,某些脆弱的器官估計早已燒焦。我突然理解了強顏歡笑的內涵,我想,為了讓一枝花在我死後哭,我這會兒必須笑。我接著對臺詞:不會的,我不會死的,至少在你心裡。
一枝花說:你的使命完成了麼,你不是要拯救世界麼?
我說:你看,我拯救了啊,你就是我的世界。
然後一枝花流下一滴淚,烈火燃燒了我的整個身體。
我有些奇怪,在整個燃燒的過程中,居然都沒有感覺到一絲疼痛。這是不是說我的身體已經先一步死掉,現在處於思考狀態的是我的靈魂?我看到所有的觀眾都瞪大了眼睛,呆滯著。看來我是真的死了。嘆一口氣,從十字架上走下來,感覺渾身輕飄飄的,我突然想到靈魂是沒有重量的。可是現在也不似傳說中那麼輕,稍稍一轉身,還是有煙霧隨著搖擺。我想,大概是我的思想過於沉重,重到生命都不能承受,於是拋棄掉,沒有帶去天堂。
第十一章 準備拯救世界(4)
再看看自己,已經恢復了正常的體色,原來靈魂亦是最乾淨的,這說法一點也沒錯。
一枝花他們應該是看不到我的。我走到一枝花面前,距離是前所未有的近,近到我若舉手只能摟她的腰無法摸她的臉。一枝花和其他觀眾一個表情,只是有淚水在她的眼眶裡打著轉,彷彿隨時都要流出來。須臾,一串淚迸射。
我伸出手,打算幫她拭去眼淚。她抖了一下子,突然就撲到我懷裡,把頭埋到了我胸前。我有些詫異,這算是什麼情況,不是說她看不到我麼?嘗試著把手放到一枝花的背上,立刻,我感覺到她渾身都在顫抖。
許久,一枝花說:你沒死,真好。
我說:怎麼可能,火那麼大啊。
郎中突然走上前,說:你不但沒死,還恢復了正常。
接著,他掏出一隻熟透的烤全狗,撓著後腦勺,不解道:可是奇怪,阿福怎麼沒像你一樣。
我看了眼可憐的阿福,說:可能是火候不夠。
郎中說:怎麼不夠,都熟了。
一枝花打斷我們,說:我們離開這裡,省得他們又要燒你。
郎中馬上說:我們不燒了,你們不用走。
一枝花說:我們還是要離開的,我們還有事情未完成。
我說:對,我還要找師兄。
一枝花說:不對,我們要拯救世界。
我說:不是說這事會有一個英雄來做麼?
一枝花努努嘴,說:我不就是那個英雄嘛。
我趕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