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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前猛地將她抱住。他與她的胸脯劇烈的起伏,他用手掌使勁的抱住她的頭,以便自己不會捧起她的臉,吻她。她始終是閉著眼睛。在他擁抱她的那一刻,她已經知道這是告別的儀式,比起宗教儀式更加嚴肅。
砰。
槍聲在身後響起。一群人站在黑暗處大肆說笑。這群人,沒有歸還武器槍支。每日拿著槍支囂張的穿行在整個高草壩。他們依賴城裡父母寄來的生活費,不工作,不下田,搶劫農民的雞鴨,貌似生活只是一場瘋狂的遊戲。他們曾經和樹辰有過交手。那一次,他們在公路上把樹諾拖了很遠。地上有樹諾的血跡。也是那一次,樹辰從心裡時刻鞭打自己,必須放下她的影子。
她轉過身看著他們。
砰。
又是一聲。玉米林裡的人挨個竄了出來。一個身穿黑色綢緞上衣的胖子,手裡握著手槍,嘴裡叼著一根枯黃的草本植物。他的身後有五六個與他神色相似的人一臉惡笑的朝他們走過來。
你們要幹什麼?善如的語氣異常的鎮定。
我們?帶頭的胖子說,我們要打你身後的那個靶子。弟兄們,你們說身後的那個靶子夠不夠大啊?一群人吆喝著嘲笑起樹辰的身材。
請你把槍放下。
哎呦,快看看我們可人嬌小的黃鸝鳥膽子卻不小。胖子插著腰站住,後面一群人耀武揚威的吹著口哨。聽著,你們兩個。往左邊走。一起走過去。靠近糞池。
大樹的最左邊有一片玉米林。玉米林的後面是一池糞水。樹辰和善如對望了一眼,肩並肩的走過去。樹辰在途中牽住她的手。她使勁地握住。用力量表達勇敢。
胖子身後的人對著夜空放了幾槍。遠處的犬吠聲接踵而至。胖子說,豐樹辰,你平時不是很威風嗎?當著女人的面,今天就讓你跳進糞池當個吃屎英雄。說著,就從腰裡掏出手槍對著玉米林放了一槍。就你會裝好人,你是活菩薩。現在讓你吃屎,你吃個飽吧。
身後一群人異口同聲的附和道,跳下去,跳下去。笑聲帶著明顯的挑釁。
樹辰輕聲地對她說,善如,不要管。我們走過去,等會我一鬆手你就跑。往那邊跑。
不行。樹辰,不要胡來。我不會放開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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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逢(3)
他們都是流氓。我不怕他們。我是男人。你不一樣。你聽我的,鬆開我的手。等我……
不要說了。樹辰,我不會放的。她突然很用力地抓緊了他的手。轉過身,對著胖子說,董胖子,你有本事明天白天來找樹辰。大半夜的充什麼大個頭。
白天我要睡覺。沒功夫理你們這些三腳貓。嘿,豐樹辰,靠女人撐腰,英雄氣概啊!
樹辰把她往自己的身後拽了拽。善如,你聽著,我一走過去。你就往西邊跑。回院裡,他們不敢過去欺負你。
善如突然鬆開了他的手。一言不發的朝著董胖子等人徑直走過去。
董胖子舉起槍對著她喊。你別不識好歹。你再走幾步我就開槍了。
善如。樹辰在身後喊她。她轉過頭看了他一眼,沒有微笑也沒有難過。等她再轉過頭的時候,董胖子已經開了第一槍。樹辰來不及叫出聲來,子彈已經一顆接一顆的發射。
善如還在朝前走。迎面而來的子彈全部從耳邊劃過。她沒有一絲的害怕。相反地,她發現她離那群人越近,那群人越是害怕。董胖子越來越大聲的威脅已經在她耳朵裡越來越弱。當她走到他們面前還不到五米的時候,那群人竟然往後跑了。樹辰衝上去抱住她的時候,她什麼也沒說。突然笑了。她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她說,我聽不見了。
善如。他抱著她,把她的額頭藏在自己的懷裡。
又是一聲巨響。身後的糞池濺起一里高的汙水,紛紛落下。汙漬和糞便的零星物落在他和她的身上。董胖子在不遠處喊罵,你是個神經病女人。你是不是看蘇聯小說看多了。再送你一顆手榴彈。
當第二顆手榴彈再次炸開糞池的時候,他奮力的把她抱在懷裡。她的頭髮從來都是那麼幹淨。沒有受過如此汙穢之物的汙染。他心痛地要上前去和董胖子拼命。她雙手努力地環抱著他。樹辰,平安,是福。平平安安的吧。他的嘶吼聲像是暴風雨一般猛烈,她的聲音是勇敢而安寧的海燕。
他在董胖子等人走後對她說了很多話。她一個字都沒有聽到。她的耳朵因為子彈從旁穿越發出的噪音暫時失去了聽覺。她看見他焦急地說話,嘴唇一張一合。她淺笑著搖頭。那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