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2/4 頁)
招牌和從他們旁邊駛過的有軌電車。
經過這麼一鬧騰,桐音心裡的緊張感煙消雲散了,他靜靜聽著二哥的講解,注視著每一樣他未曾見過的東西。“東方巴黎”的繁華程度,在桐音的心裡掀起巨大的波瀾,同樣的,看到那些衣衫襤褸的,行氣的孤兒,心裡也激起不小的感觸。
“嘟、嘟嘟!”
黑色福特轎車鳴按著喇叭,穿過商店林立的接到,沿著數不清的里弄、小巷,疾駛了半個多小時後,拐入租界區。這裡是洋人、軍閥和富賈的天下,中心區建有大花園和噴泉池,酒店戲院也更多,沿街看不到乞丐。
轎車繼續往前行駛,又過了十多分鐘,桐音的眼前,出現了一座宏偉的西洋住宅。
黑色鑄鐵大門和黃|色石頭砌成的圍牆,將住宅與街道分隔開來,大門上方立有柱頭燈和雕花裝飾,看門的下人急急忙忙地跑過來,往兩邊拉開大門。
福特轎車只停了一瞬,就往裡駛去。寬闊的坡道兩邊種滿松樹,主屋的前方矗立著一座帶噴泉的花壇。
桐音驚愕地望著面前的紀公館。這是一棟磚式三層洋樓,紅色屋頂、土黃|色磚石牆面。整體建築呈義大利文藝復興風格,兼有英國韻味。正門的古典門廊尤其精緻優美,門簷上方鑿刻著繁複的石膏花草。年邁的管家和全部的傭人整齊地站在門廊下,迎接主人的歸來。
黑色轎車駛進拱形門廊後停下,兩名女傭立刻上前開啟兩扇車門。紀孝森先下車,穩步走到後座,牽住桐音的手,像對待淑女一般,扶他下車。
“小心腳下。”
“哦。”
坐了近兩個小時的汽車,桐音的雙腳有些發麻,踩在水泥地上,也有一瞬間的頭暈,不過紀孝森很快就抱住了他,紀孝和也下車了。
“歡迎回來,大少爺、二少爺。”
白髮蒼蒼的管家穿著英式西服,對兩人畢恭畢敬地鞠躬道。女傭和園丁的頭,也都深深低了下去,異口同聲地歡迎,整個紀公館有三十九名傭人。
“嗯。這位是桐音,從老家來的,你們以後就叫他三少爺,誰敢對他有一丁點冒犯,就收拾東西,從這裡滾出去。”紀孝森冷麵無情地說,他向來把醜話說在前面,一旦誰做錯了事,就嚴格地按規矩處罰!
“是!少爺,我們聽明白了。”三十幾名傭人齊聲回答,抬起頭,看到三少爺桐音後,都吃驚地瞪大眼,呆住了。
一個好似陶瓷娃娃一般白皙細膩的美人兒,被紀孝森牽在手裡。那又彎又濃的眉毛下是一雙水潤靈秀的眼睛,怯生生地望著他們,有一種令人震動的清澄美感,好似江南古典淑女,他們在上海從未見過如此輕靈剔透的少年。
難怪大少爺會事先警告在前面,這麼美麗的少年,大家為了能服侍他,就搶破頭了吧。
“小音,這位是遊總管,你有什麼需要,儘管和他說,我先帶你參觀一下房子。”紀孝和在桐音耳邊說道,為了不讓他太緊張,有力地握住他的右手,帶他往裡面走進去。
紀孝森就鬆開了手,站在原地未動。桐音像初次離巢的雛鳥一樣,不安地回頭看紀孝森。
“別這麼擔心啦,”紀孝和輕輕一拽桐音的手,“大哥他有工作要做,你一定會喜歡這裡的,這裡是我們的家哦。”
“家……?”桐音看著前方的地毯和華麗得猶如宮廷的大廳,這裡是他的家嗎?不是軟禁他的地方,而是真正的家?因為紀孝和的一句話,桐音一瞬間就愛上了這個地方。
三月初春時節,薄薄的積雪化了,褐色花壇長出新綠,空氣中也洋溢著春天的氣息。
桐音已經在上海住了二十多天了,完全適應了新居,和傭人們也相處得十分融洽。他是一個善解人意的、文靜可愛的主人,所有下人都喜歡他,親切地叫他“小少爺”。
紀孝和每天上午都陪著桐音,教他怎麼正確地使用西洋刀叉、系領帶、以及交誼舞的舞步等等,把桐音教導成一位彬彬有禮的紳士。
紀孝森則深陷繁忙的公務中不可自拔,每天六點就出門,十點以後才回家,可他還是不忘給桐音帶禮物回來,有草莓蛋糕、巧克力、畫冊等等,其中最多的就是衣服,光是裝在禮盒裡的黑色絲質西服、手套和禮帽,桐音就有了二十幾套。
紀孝森喜歡把桐音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然後在深夜,親手為他脫掉。三樓的主臥室是傭人們的禁地,一到晚上六點,就不能再上去,所以兄弟間的禁忌關係,從未被人發現。
遊總管是紀家的老管家之一,惟有他知道桐音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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