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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抬起了手,像是想要觸控一下他的額頭,但最終在離那光潔的額頭很近的地方停手了。
莫子木一夜長睡,清晨從迷糊中醒來,新鮮的空氣,軟軟的床鋪,似乎耳邊還有和氣的房東的叫醒聲。該是時候起身,對著窗外碧綠的多瑙河拉一曲費奧裡羅,然後拿起房東太太準備的三明治,輕吻她的臉頰說一句:ich liebe dich(德語:我愛你)。
他睜開眼睛,天花板很高,似乎就已經提示著這是瑪門的這座像城堡一樣的監牢,而不是維也納河邊的狹小公寓。
「你醒了。」
莫子木轉過臉,才發現容清坐在窗下,他穿了一身黑色的風衣,手裡捧著一杯茶,看著他的目光依舊是淡淡的,沒有絲毫情緒在裡面。
第六章
「請……問,你在這裡做什麼?」莫子木用雙手撐著,緩緩坐了起來,背靠著枕頭,他開了口才發現自己的喉嚨沙啞得厲害。
容清喝了一口茶,道:「我已經派人去聯絡你在奧地利的助養人,我會辦理領養你的手續,辦理好之後,我就會直接把你轉到佛羅里達。」
莫子木閉了一下眼睛,道:「我在這裡你還不滿足嗎?我還有什麼可以讓你剝奪的?」
容清垂了一下眼簾,淡淡地道:「不,恰恰相反,我想到此為止了。」
莫子木轉過臉來,微扯了一下嘴角像是在微笑,道:「到此為止……你不再報復我了嗎?」
「是。」容清又喝了兩口茶,依舊淡淡地道:「所以你不用擔心,在佛羅里達你會得到比較好的照顧。」
莫子木屈起腳,目光直直地看著對面的牆壁道:「很感謝你說到此為止,但我希望不僅僅如此,我想要的是我們永遠,永遠結束,從此不要再見面。至於我,我自己會操心,就不再勞煩你的關心了。」
容清笑了一聲,道:「你永遠都很自信,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這裡是瑪門,沒有能讓你如魚得水的彩虹酒吧,也沒有能替你擋住色鬼爪子的梅林。才不過兩個星期,你就已經人不成|人,鬼不成鬼了。好好考慮一下……」他將茶放在邊上的桌子上,站起身,道:「Seven,如果你去佛羅里達,我保證不會再出現在你的面前。」
當他走到門口的時候,莫子木叫住了他,道:「容清!」
容清的手搭在門把手上,卻不轉回頭,而是道:「Seven,我依然想讓你多考慮幾天再答覆我,用不著急。」
「不用考慮,你知道我為什麼叫Seven嗎?」
容清微微側頭,見莫子木非常平靜地道:「因為我生在一個週末,那是禮拜天,媽媽說那天上帝休息,所以讓我此生都不要再指望他!我指望過一次,顯然她才是正確的。所以容清,請別再來扮演我的上帝。」
容清低了一下頭,他拉開大門什麼也沒說走了出去,穿過前面長長的走廊,保鏢在外面等候,低聲問:「少爺,回去嗎?」
容清沒有回答,而是穿過整個操場向桑桑學院走去。
「你可以返回監舍了!」獄警進來冷冷地道。
莫子木起床,至少一週的囚禁,使他走路仍然有一點搖晃,但似乎整個人已經沒有這麼難受了。他緩緩地透過操場,看到很多囚犯聚在一起竊竊私語,似乎正在發生著什麼大事情。當他經過的時候,他看到囚犯們轉過臉來看他,那神情很複雜,像似在探究,又像似接受了他作為同類。
Hunter這個詞語不斷地在空氣中傳來,莫子木心想大概是平靜的日子快結束了。
他猜對了。
當莫子木回到監舍,發現監舍裡多了一個人,那個被大嘴阿道夫敲傷肋骨的金髮俊秀少年已經在了,他就在他的下鋪。
「你好!」俊秀少年看上去一派很文弱的樣子,他伸出手道:「我是裘德,一直都想跟你說謝謝。」
莫子木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淡淡地道:「不客氣,沒能幫上你什麼忙。」
他說著爬上了上鋪,卻見湯姆在對面朝他擠眼,笑道:「真有你的,你那一鉛筆扎瞎一個獄警可是一戰成名啊!真沒想到你膽子那麼大,手這麼狠。」
莫子木面朝著天,心想:狠麼?若是再狠點,胖子鮑威爾大約已經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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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姆笑道:「你把那鮑威爾扎瞎了,才蹲了一個星期的苦牢真是太划算了。」
「你真的扎瞎了一個獄警嗎?」裘德站在他的床邊滿目敬仰地道。
莫子木拉過枕頭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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