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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痴痴地望著對方,那一眸是那麼的久遠,且是在裉去歡愛之餘,沉澱下來最質樸的惺惺相惜。那一刻林崢竟萌出願意為江碧秋去死的感覺來。江碧秋的眸中漸漸的有些淚花,因之而顯得越發的悽楚可憐,她沒有說話,而是伸出手來,握住林崢的手,且將之放在桌上,只那麼溫暖的一握,林崢的眼睛禁不住溼潤起來,緣盡緣滅,他的心陡然崩碎。淚消消地從眼角流下。
江碧秋抬起握著林崢的手,去拭林崢眼角的淚,但林崢的眼中卻湧出了更多的淚水。他有一種想嚎啕大哭的感覺,但是他卻極力忍著,惟其如此,淚水越發地泉湧。江碧秋探開手指去掩,淚水卻從她指縫間溢位。
“崢,別這樣。”
“你要離開我了,是嗎?”
“是的。”
“為什麼?”
“因為我懷了得龍的孩子。”
林崢驀地一驚,郭得龍的孩子,他無法想象,那樣一個廢人竟然能夠讓江碧秋懷上他的孩子:“這,這,不可能。你說過的,他,他是有病的呀?”
江碧秋臉上露出淡淡地苦笑來:“他的病是早洩,但不影響生育的。”
林崢肝腸俱碎,他很想讓江碧秋拿掉那個孩子:“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
江碧秋摘下披肩,用一角輕輕拭去林崢臉上的淚痕,那神情顯得那麼慈祥和藹,讓林崢很有一種投懷痛哭的感覺來:“崢,我今年三十六,可你才二十七,我們之間年紀懸殊太大,所以我們是不可能的。趁我們彼此還有美好的感覺時,分開吧。不要等到我人老體衰,那樣就太煞風景了。”
“我不會嫌棄你的。”
江碧秋略有些欣慰地笑了:“不管你是真心,還是假意,我都十萬分的歡喜。可是崢,我要為我的孩子,也要為郭得龍著想。以前因為他的病,所以我很放縱自己。可現在不同了,我有了他的孩子。是我腹裡的小生命將他聯絡在一起。再說了,你是要做大事的,你離不開得龍。有我在,你始終是他眼裡的一根刺,我離開了你,他才會真正的幫你。”
“你是為了我才這樣做的麼?”
“我是為了我的孩子,我不想因為我的放縱,而給孩子留下什麼不必要的陰影。崢,我是一個青春將逝的女人,放過我吧。你身邊的女人,個個才貌雙全,她們是值得你珍惜的。不過,我要提醒你,千萬別有齊人之福的想法。去甄別去篩選,選出最適合的女人,留住她。別因為博愛,而傷了她的心,那樣你會後悔的。”
江碧秋走了,林崢卻遲遲沒有從茶座上起來,只是默默的矚視著她。當轉門轉動,因為沒有變色玻璃的那一剎那,本色的陽光傾瀉在江碧秋的身上,竟是那般的聖潔,林崢終於忍不住失聲痛哭。他第一次嚐到了失戀的味道,如同沒有沏開的茶,又苦又澀,且讓他肝腸寸斷,五內俱焚。
戒毒中心是個封閉的小院,已然有些鏽跡的鐵門,使它與世隔絕,竟成了門外繁華世界的一處孤道。兩層的紅色小樓,被爬山虎蔓附的鬱鬱蔥蔥,幾顆老槐,使秋日裡穿著藍白相間的衣服的病友可以倚在樹下,望著樹影間的斑駁的光影,回憶起門外的繁華來。
戒毒是痛苦,可吸毒卻是可怕的。當葉心竹看到病友因為靜脈注射,臂肘間留下的斑斑針痕,和因之潰爛而留下的痂印,不由地觸目驚心,尤其是他們一個個骨瘦如柴的樣子,活脫脫的一幅幅可以走動的骷髏架時,愛美如命的葉心竹發誓一定要戒掉毒癮。
葉心竹的毒齡雖然也有好幾年,但她的毒癮卻不大,最初只不過是服一些搖頭丸,只是為了提振房事的興致。既到林崢搬離了小區,她才開始真正的吸毒。黃賭毒是孿生姐妹,葉心竹的處境,使她很明白吸毒的後果,所以她總是極力控制自己不去吸,只是在想林崢想的難受時,她才會忍不住吸食,所以她尚未發展到靜脈注射的地步。這次之所以吸毒過量,是因為這次上家的貨色太好,純度太高導致的。
但戒毒的難易,並非是以毒齡來判斷的。戒毒最難的是心癮。很多戒毒的人都會復吸,就是難以戒掉心癮。葉心竹便正經歷著心癮的考驗。中心使用的是美沙酮替代遞減法。原則是單一用藥,逐日遞減,且只減不加。一般用藥在10天左右,而後停止用藥,再觀察三四天,確認沒有不良反應後,就算脫毒成功。但是有很多人卻在脫毒之後的一兩個月,重新返回這裡,因為他們戒掉了毒癮,卻戒不掉心癮。心癮會使他們故態萌發,重新吸毒,戒毒——吸毒——戒毒,週而復始,猶如無間煉獄。
已經7天了,葉心竹正處於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