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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甚至能感應到她情緒的變化。而且隨著她的成長,這種感應很可能會越來越強。”
“真不賴……”
“我們真得走了,孩子。他們已經太接近了。”
“她會長得很快的,對嗎?”
“是的,孩子。人類的壽命比起我們來要短得多。”
“你這個小小的人類,我們會再見面的……等你長大一點的時候……”
“這邊走!快點,孩子。”
“好的,族長……”
……
……
記憶深處,彷彿有某個密封的盒子悄然開啟,在似睡非睡之間釋放出兩個似曾相識的聲音,在我耳邊不停地絮絮低語。
那應該是很久之前的聲音,久到……我已經忘記了它們曾經的存在。就好像整理閣樓的時候,無意之中翻出來一本老舊的紀念冊。那種複雜的感覺裡面既有意外的驚喜,也有些淡淡的惆悵。
我知道自己做夢了。
可笑的是,在夢裡我相信這些都是真正發生過的事兒,在過去的某個特殊的時刻,某個我不太記得的時刻。
而那些話,是真的曾有人說過。
一睜開眼就看到飄浮在舷窗外大團大團的雲朵,柔軟的好像棉花。
我不喜歡這種看起來很滿,但是走近之後才發現什麼也沒有的虛軟的感覺,閉上眼把頭扭向了另一邊。
“醒了?”坐在我身邊的男人低聲問我,“要喝水嗎?”
我搖搖頭沒有說話。
“你哥說你身體還很虛弱呢,”他並沒有因為我的態度而安靜下來,繼續說道:“哎,急性腦炎這種毛病不是隻有人類的小孩子才會得嗎?”
我繼續沉默。
其實這個問題我自己也回答不了。也許是因為一向很少生病的人忽然間鬧起毛病來總是顯得格外嚇人,也許我的身體對於這種病毒缺乏免疫力。總之,這一場莫名其妙的急性腦炎讓我整整昏睡了三天。
在沙灣的剩餘的日子,我都是在昏睡和發呆中度過的。
殷皓和林露露寸步不離地守著我,生怕他們一個疏忽我又會坐著小船流竄到哪裡去似的。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他們倆完全無視大夫所作出的病毒性感染的診斷。一個堅持認為我的病因是坐在小船上曬太陽曬過了頭中暑了,而另一個則一口咬定我是因為一夜未歸,吹海上吹過了頭,把自己凍出毛病來了。其實我覺得只有我的解釋才是最最接近真相的,那就是拜夜鯊那個混蛋所賜,我的腦袋被砸壞了。
問題是我的腦袋上一點被砸的痕跡也沒有了,無論我怎麼賭咒發誓,殷皓和林露露都當我是發燒燒壞了腦子在胡說八道。而夜鯊則擺出一副旁觀我無理取鬧的討厭嘴臉,裝的像個謙謙君子似的,還時不時地冒出一句“茉茉對我有誤會,以後就會清楚啦”或是“茉茉是病人,我當然不會跟她計較啦”之類的酸死人的話,搞得我信用度急線下跌,說出來的明明是真相卻沒有一個人肯相信。
真鬱悶。
不管怎麼說,暑假即將結束,殷皓也可以把我完完整整地交還給我媽了。這讓大家都鬆了一口氣。我瞥了一眼通道另一側的殷皓和林露露,兩個人也都閉著眼在補眠。這些天他們忙著照顧我,的確是累壞了。
“哎,茉茉,”身邊的人又開始廢話,“你看左邊那一團,亂蓬蓬的,像不像你的腦袋?”
“夜鯊,”我忍無可忍,“拜託你矜持一點好不好?你演話癆真的不合適。”
還好。雖然他嘴裡說著不著調的話,臉上的表情還和以前一樣,死板板的。斜著眼看人的時候,神態也和以前一樣討厭,好像把誰都不放在眼裡似的。
“其實我只是覺得奇怪,”夜鯊並不怎麼理會我的態度,自顧自地說道:“我一直在想,你這場病會不會跟月光石有關?”
“會有什麼關係?”我閉上眼不理他,心裡卻隱隱覺得他的懷疑未必就是全無根據的。我的身體裡有深海的血,身體一向很結實,從小到大連感冒都很少有。而且,深海自己也說過,那半塊月光石是用來壓制我身體裡這半塊的。
想到這裡,我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離開的深海,心裡又開始有點難受了。
“你真的沒有殺他?”我其實不怎麼相信夜鯊會痛痛快快地放深海離開,但我同樣不怎麼相信他會殺了他。但是每次看到夜鯊,我還是忍不住會問。
夜鯊斜了我一眼,沒有說話。大概是這個問題問的次數太多,招他煩了。
我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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