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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口卻已經明顯地開始結痂了。
我目瞪口呆地盯著他的後背,實在無法相信這樣的怪事真的發生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他的癒合能力怎麼會如此驚人?!
我盯住這半裸的身體呆呆出神的時候,深海已經提好了長褲,正要伸手去拿搭在小船上的T恤。一回身,視線卻和我撞了個正著。他的手還向外伸著,臉上卻浮現出尷尬的神色。我連忙替自己辯白,“別怕,別怕,我剛才什麼也沒看著。”
話一出口,我簡直想抽自己一巴掌。真要什麼都沒看著,我還解釋個什麼勁?!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深海的表情變幻莫測,眼睛裡卻明明白白地有些懊惱。
“真的,真的,”我最見不得別人這種捱了欺負還得忍氣吞聲的表情,連忙補充說:“我睜開眼的時候,你已經把褲子提上了……”
我真想再抽自己一巴掌——我小時候的思想品德成績真的是優秀嗎?
深海迅速把臉轉向了巖壁的一側。我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是他的耳朵卻像被煮熟了似的,瞬間就紅透了。
巖洞裡的氣氛忽然間詭異到了極點。
道歉的話就堵在嘴邊,我卻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不過他這樣的反應……該不會是在害羞吧?
這場景搞得我都有點懷疑起自己的性別來了。在通常的情況下,難道不是應該男生在旁邊追著解釋,女生躲起來臉紅的嗎?
為什麼到我這裡全都反過來了?
我把臉埋進手掌裡,因為自己笨拙的反應而感到無比沮喪。我覺得我永遠都學不會在某些突發情況下說出得體的話。我總是會緊張,同時更怕別人會看出我的緊張。
我聽到深海的腳步聲走到了小船的另一頭,然後又走了回來,停在了我的身旁。明明我懷著滿腹疑問在等他醒來,可是現在他就在我的身旁,我卻連看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了。我怎麼會鬧出這麼大一個洋相?
“要嗎?”耳邊響起深海的聲音,清潤潤的,像午後溫熱的海水。
我抬起頭,看到他手裡舉著兩罐可樂。
我伸手接過,心頭的尷尬非得說點什麼話來才能夠打破,“你放在這裡的?”
深海點了點頭,在我旁邊的臺階上坐了下來,淺淺地抿了一口飲料後低聲問我:“你怎麼會回來?”
“習芸的事,”我簡潔地答道:“我哥打電話告訴我了。”
深海點點頭。眼睛始終盯著自己的一雙手,有一點心不在焉似的。
“到底怎麼回事?”我本想等他自己說的,可還是忍不住先問了出來。
深海的手指絞在一起,骨節因過分用力而微微泛白。但他的聲音卻顯得漫不經心,就好像我們正在談論的是外面的天氣一樣,“我的能力不足,無法再繼續維持人類的樣子。她大概是嚇壞了。”
“就這樣?”我不是在懷疑他的樣子習芸看了會無動於衷,而是這聽起來有些過分的輕描淡寫了。
“可是他們都不記得你了,”我說:“連名字都不記得。”
深海的嘴角向上彎了起來,“我做的。”
“你不是能力不足了?”
“這點小事還是可以做的。”深海不以為然地瞥了我一眼,好像我問了個傻問題。
“那麼,”我繼續追問,“你為什麼會能力不足?”
唇角的那一抹微笑立刻就消失不見了。隨著表情的變幻,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也莫名地降低了好幾度。這讓我有些惴惴不安,難道說我這個一向笨嘴笨舌的傢伙,又一次揭開了別人的大傷疤?
“我沒有打聽什麼的意思,”我笨拙地替自己辯解。雖然本質上,我確實對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好奇得要死,“你可以把這句話理解為我的關心。”
深海抬起頭,眼裡透出初次見面時我曾看到過的那種銳利的亮光來,就好像他已經在剛才短暫的沉默裡做出了某種異乎尋常的決定。
“你真的想知道?”
疑問
“你真的想知道?”
不知為什麼,這句話聽在耳中讓我有那麼一點點被噎到的感覺。他的眼神看起來有些過分的鄭重其事了,這種異乎尋常的態度讓我隱隱覺得在這些看似古怪的事件之下,似乎還隱藏著更加不可琢磨的緣由。
深海瞥見我遲疑的神色,抿著嘴唇笑了笑,“害怕了?”
我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不是害怕。或者說我並不僅僅是對神秘事件本身產生出了某種恐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