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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和隨後發生的軟禁而增加了幾分恐懼。再然後……應該就是純粹的痛恨了吧,痛恨到夜夜不能安眠,輾轉反側,唇齒間撕咬的都是我的名字……是這樣吧?
是這樣吧。
我記得有一次,當我隔著單面玻璃打量那個小孩子的時候,夜翎悄無聲心地出現在了我的身邊。然後她問我:“你愛她?”我們兩個人都知道她問的“她”不是海倫,而是從海倫的身上看到的另外一個人。
這個問題最初給我的感覺是茫然,很快這茫然就變成了詫異。她怎麼會問出這麼愚蠢的問題?所謂的愛,那不是人類才會有的惑情嗎?我怎麼會有那種多餘的東西?
夜翎換了個問題,“你心裡有她嗎?”
我再次感到茫然。我心裡有我的族人,有我們在陸地上為自己營造的棲息地,有我們這個不被承認的族群很難讓人樂觀起來的前途。
一個人類的女性,那又算什麼?
我搖搖頭,“你想多了。”
夜翎反問我,“你從來沒想過,你的生活裡需要一個伴侶嗎?”
這個放肆的問題讓我略有些不快。看出我的臉色變了,夜翎低下頭從我身邊退開了一步。我瞥了她一眼,轉身走開。
伴侶嗎?我搖搖頭,我還沒覺得那是什麼必須得有的東西。我要忙的事情太多,我要屠盡月族……或者只殺掉那幾個討厭的長老,然後讓這片海域的海族人重新聚集在一起,我要讓我的族人們自由自在地做這一方海域真正的主人,我要讓族群儘快壯大,壯大到面對薩默斯島的那群老妖怪,甚至是來自人類的威脅時也可以理直氣壯,無所畏懼。
我要放在心上的事情這麼多,實在沒有辦法勻出更多的地方給一個女人了。我放不開的不過是一點執念罷了,那種莫名其妙地想要在她的生活裡給自己擠出一個存身之地的執念,彷彿與生俱來的本能,我甚至不知它因何而來。
“接走了也好,”安東唉聲嘆氣地說,“我們現在夠麻煩了,帶個孩子也不現實。”
“人呢?都召集起來了嗎?”我低聲問他,“還有多少?”
“按照你的吩咐,留下來八百。”安東的語氣有些黯然,“要不是月族人堵得太急,有一些本來是來得及救治的……”
我抬手打斷了他的抱怨,“告訴他們,準備出發了。”
第一次試探性質的正面交鋒,因為我們的輕敵而一敗塗地,不過這並不意味著月族人從此就可以高枕無憂了。這個愚蠢的新任族長想要在這條族群的回流通道上做什麼手腳我再清楚不過,一個人類居住的小島罷了,我並不在意。不過我卻知道他很想順道消滅了我們這一支旁族,拋開兩族的積怨不說,薩默斯長老會的人已經放話要找我們的麻煩,月族人自然不會放過這麼一個漁翁得利的好機會。
帶著安東一邊走下山崖,一邊開始解開身上的襯衣。據說人類要採集一種白色的花,把它們紡成線,然後用線來織成布做衣服。同樣質地的東西,因為不同的新增成分,或者由不同的人來製作就可以掛出不同的價格,從幾十到幾千幾萬,其實我摸起來感覺都差不太多。這裡面細微的差別,我想我這個異類是永遠也體會不到的。
人類活得果然麻煩,不過也麻煩得有趣,至少海里的生活沒有這麼多的新鮮花樣。而且他們的腦袋瓜子也很聰明,會想出種種新的方法來改變他們生存的世界,這也是最讓我著迷的地方,那種變化,那種在變化中求發展的想法讓我很動心。我不喜歡我們的族類幹百年來還按照一成不變的古法來管理,用人類的話來說,整個社會都在前進,像一股不可抗拒的洪流,不肯求變本身就是一種退步。
不可否認地說,我們的族群在大自然面前,的的確確是在退化。儘管這個說法會讓薩默斯島的那些老傢伙暴跳如雷。我們無法佔領陸地,也正在逐步喪失對海洋的控制權。也許再過幾百年,幾千年,我們這個族群就真的滅絕了,像陸地上那些曾經出現過的珍稀動物一樣,恐龍、南極狼或者諸如此類的東西。要想避免這種可怕的結果,唯一的辦法就是合併所有分散的族群,不要再在人類的掠奪面前退縮。
海洋不是人類的私有物。
從來都不是。
衣褲被扔在身後,我一頭撲進沁涼的海水裡,身體迅速地開始發生變化。支撐著上半身的兩組骨骼以截然不同的排列方式組合到了一起,兩側的肌肉組織互相滲透,飛快地合二為一,堅硬的鱗甲自柔軟的面板下面浮現出來。強勁有力的魚尾以及指尖的利爪,這都是上天賜給我們的利器,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