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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到四叔這裡住也是我媽的主意。這條街住的都是軍方的人,不但街口有警衛,每家的別墅門口也有警衛,別說閒雜人等,都是閒來無事的耗子都不會往這邊溜達。在我所知的範圍之內,的確要數這裡最安全了。
四叔工作很忙,四哥又是剛參加工作沒多久的職場新人,十天半個月不回家也是常有的事,因此我們的到來很讓我四嬸感到驚喜。雖然多出來的孩子嚇了她一大跳,不過,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阿尋吸引了過去,對於我媽說的“孩子他爹出國了”說法並沒有多加追問。同時也因為四叔的幫忙,阿尋的戶口很順利地落到了我們家——我媽、我、他,三個人的家,戶口本上,阿尋的名字填的是;尋海。
很普通的名字,我媽給起的。
書房的門虛掩著,迦南正坐在電腦前面噼裡啪啦地敲鍵盤。聽見我進來的聲音頭也不抬地說:“過來看照片。”
他說得照片在電腦螢幕上放大之後一片模糊。整個畫面都是歪斜的,看得出拍照的人當時十分緊張。畫面的中心是一棵樹,樹下模模糊糊有一個人的背影。
“這是什麼?”
迦南沒有出聲,皺著眉頭將畫面縮小。這一次畫面看起來清楚一些,但是細節的部分卻更加模糊。我的視線落在那個人的背影上,這是一個略微有些眼熟的男人的背影,我應該在哪裡見過他。在他的肩膀上多出來一個球狀的物體,顏色很淺……
當我試圖將注意力集中到這個淺色的球狀物上時,我被自己的反應驚住了。一種我叫不出名字來的熱辣辣的東西自心底撲了上來,像最猛烈的浪頭,一瞬間幾乎拍碎了我所有的意識。腦海中嗡嗡作響,耳畔只剩下心臟的激跳和熱血汩汩流動的聲音。
淺色的球狀物,在這張偷拍的照片上只是不足指甲大的一個模糊的點。但是,如果這個男人懷裡抱著一個孩子,而這個孩子的頭部剛剛到達他肩頭,偏巧她的頭髮又是白金般得顏色的話,一切就解釋通了。
“她在哪裡?”身體抖得站不住,我扶著桌子在旁邊的圈手椅上坐了下來。
“研究所,你曾經被囚禁過得那個。”迦南飛快地瞥了我一眼,“拍照片的人說這個男人和他懷裡的孩子是一週之前才出現的。”
“她看起來……怎麼樣?”
迦南搖了搖頭,“他接觸不到他們。”
我伸出手指輕輕地碰了碰螢幕,這個什麼細節都看不清楚的模糊的點就是我的孩子,我的女兒,我那一出生就會微笑的聰明寶貝。她曾經抱著自己的尾巴蜷縮在我的懷裡熟睡,她曾經用星星般的小手撫摸我的臉,用她那雙獨一無二的冰藍色的眼睛凝望著我,學著我的樣子親吻我,她曾經眼帶驚慌地轉身喊我“媽”。
我的眼淚無聲地掉了下來,“她還在那裡?”
“有可能。”迦南低著頭,無意識地握著滑鼠在桌面上畫著圓圈。
“那我們馬上出發!”我衝動地站起身往外跑。
“不行!”迦南一把拉住了我,“你在那裡住過幾個月,你應該知道不止是研究院,整個小鎮的周圍都處在他們的監視之下。貿然闖進去,不但我們救不到人,恐怕還會把你再搭進去,我可不想被深海一爪子拍死。”
“我們可以走水路進去。”
迦南搖了搖頭,“自從你從水路逃走之後,夜族人在水下佈置的防衛設施就提升了好幾個等級。再想走老路,恐怕是行不通了。”
“那個鎮子有火車站,周圍還有幾個村子。這些村子周圍應該會有一些比較隱秘的小路,可以想辦法找當地人給我們帶路……”
“你留下來,我帶人過去。”迦南很果斷地打斷了我的提議。
“不行。”我一口回絕,知道了我的孩子就被關在那裡,我怎麼能坐得住呢?
“我不想被他們認出來。”迦南有點煩躁地抓了抓頭髮,卻並沒有像以前那樣衝動地發起火來,“我們人手不夠,因此更加不能冒險。”
礁石島的那場變故之後,迦南有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跟任何人說話。一個愛湊熱鬧的、彆扭的半熟少年在我的眼皮底下變得沉默寡言,總讓我有種嫩牛肉被急火煎煳了的錯覺。他在我眼裡一直都是個孩子,他應該按照自己的人生軌跡去成長,而不應該透過如此慘烈的方式一夜間長大成人。他沒有在我面前提起過那天的事,但是據我猜測,他心裡對於我、對於深海一直是有些愧疚的,因為當時的他遠遠地躲了起來。
我不認為他有什麼可愧疚的。如果知道族長會在那天封印深海,我想他是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