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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去接，卻沒有接住，她結結實實地摔在了地上。

“老婆！”他一下子慌了，趕緊半跪著去扶她，卻見她臉色蒼白，很快就有大滴的汗珠從臉頰滾落下來。

“我……肚子……好痛！”她一手捂著肚子，一手緊緊地抓住郎亦玦的手，指甲幾乎嵌進了他的肉裡。

“老婆你怎麼了？醫生！醫生！”他趕緊將她抱起來重新放回床上，然後大聲叫醫生。

醫生在剛才已經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兒，索性出去等他們自己商量好再說。這會兒聽到郎亦玦急聲喊她，趕緊進來了。

“這是怎麼了？”她看著咬唇忍痛的何小仙，邊跑過來檢查邊瞪著郎亦玦問道。

還沒等郎亦玦說什麼，醫生又皺起了眉頭，“流血了！陸醫生！韓醫生！趕緊進來！”

一聽流血了，何小仙的臉色更是慘白，抓住醫生的手哀求道：“醫生，救救……我的……孩子！”

郎亦玦眼睜睜看著何小仙的下體流出了一些血，心裡頓時猶如被重錘狠狠地捶打著，悶疼得緊。

他剛才失手將她拉到了地上，然後她肚子痛，然後她流血了！

他看著顫抖的雙手，只祈求他們都不要有事。

焦急地在手術室外等了不知道有多久，看到手術室門開的那一刻，他的心裡竟然閃現一絲恐懼。

“孩子沒有了，大人沒事兒！”醫生摘下口罩，面無表情地看著郎亦玦說道，聲音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幾乎將他凍僵。

不！不可能！他們的孩子怎麼可能沒了呢？絕對不可能！

他雙眼幾乎噴出火來，一把揪住醫生的白大褂，怒吼道：“你他媽說什麼呢？我的孩子怎麼可能沒了？你們醫生是幹什麼吃的？為什麼沒有保住我的孩子？……”

醫生被他的樣子嚇到了，卻也不甘示弱，“要不是你讓她摔到地上，她的孩子根本不會有任何事！現在，你還是進去看看她吧！”

說完，醫生用力將自己的衣領拽下來，理了理被郎亦玦揪出來的褶皺，轉身走了。

他回神，推開手術室的門，腳步卻似有千斤重。

何小仙躺在手術檯上，旁邊還有醫生在收拾器械，見他進來，將一個盤子遞到他面前，指著裡面一小灘血肉模糊的東西說道：“呶，這就是那個未成形的孩子！哎造孽啊！”

郎亦玦只是瞥了一眼，就轉頭去看何小仙，卻見她的目光痴痴地盯著那個盤子。

她像經歷了一場浩劫，頭髮全被汗水打溼了，溼噠噠地貼在頭皮和鬢角，整張小臉比她進來之前還要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她沒有看他，目光呆滯，緊緊地盯著盤子裡那一灘血肉模糊的東西。

“老婆！”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吻著，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的嘴唇顫抖得厲害。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何小仙終於有了點反應，抬起無力的手臂指著那個盤子，喃喃地念叨著。

“老婆！對不起！你別再看了，他……已經沒了！”郎亦玦擋住她的視線，不讓她再看。

但她還是喃喃著那幾個字，就像魔怔了一樣。

醫生來將何小仙推進了病房，郎亦玦交完手術費以後回去陪她。

看著她依舊蒼白的面容，巨大的愧意湧上心頭。

如果不是他不夠冷靜硬拉她，她就不會摔下來；如果不摔下來，那孩子就不能沒。

但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這個世界上，如果的事，要麼還沒有發生，要麼已經發生。前者無法預料，後者無法挽回。

她似乎已經睡著了，他替她整理好被角，才輕手輕腳地出去。

在門關上的一瞬間，何小仙睜開了眼睛，其實她一直沒有睡著。

摸著還隱隱有些疼痛的肚子，她的眼裡神色複雜。

“郎亦玦，對不起了！”她低低地說了一句，在聽到開門聲的時候，趕緊閉上了眼睛。

她感覺到他在她旁邊坐下了，他的手溫柔地替她將粘在臉頰上的頭髮攏到腦後。

“老婆！對不起！是我弄沒了我們的孩子！對不起！”他溫熱的手撫著她冰涼的臉頰，一遍一遍地重複著這幾句話。

他剛才去見了先前給她檢查的醫生，才知道她只是來這裡做個檢查，並不是要做掉孩子。而他踹開門時聽到的那句話，是醫生在問她什麼時候做另一項檢查。他的誤會，造成了這麼嚴重的後果！

聽著他愧疚的懺悔，她的眼淚忍不住溢位了眼眶，但她依然沒有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