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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視;同時在心中划著問號;又同時朝對方點了下頭;不用說便都在對方的眼神中猜到了對方的心中所想。
“爸;方德建早就死了;您不記得了嗎?”女兒終於壯起膽子問;他覺得只有這樣才能把父親完全喚醒。
老根叔神色大變,他半信半疑地低頭想了一會兒;然後抬起頭望著女兒女婿恍然大悟地說:“對啊;方德建是早死了啊!可是;”老根叔沉吟了一下;還是驚疑地說;“我昨晚確實看到他了啊!”說到後一句;老根叔的聲音明顯有些劇烈的顫抖;顯然心中已是驚恐至極。
老根叔的女婿感覺到了岳父思維的混亂;他試探著提醒岳父說:“爸;您究竟是夢到了方德建;還是真的看到了方德建?”
老根叔一臉茫然;他坐在床上像一個被家長緊緊逼問的孩子似的苦苦思索著;半天;才狐疑地說:“我感覺是在做夢;可夢怎麼會那麼真實?再說;若是做夢的話;我這胳膊又是怎麼回事?”
“爸;您不是在做夢;您昨天真的是去了鄰村;然後很晚才回來;還說是一個朋友扶著您送您回來的;可我們卻只看到了您一個人;根本沒看到有人送您回來。”老根叔的女兒終於忍不住了;覺得必須要告訴父親真相;她覺得父親這輩子走南闖北、見多識廣;只要頭腦一旦恢復清醒;便一定會弄清事情真相的。
“是呵;爸。”老根叔的女婿也附和著。
老根叔知道女兒女婿不會騙自己;他一臉嚴肅地沉思了半天;自言自語道:“難道我真的遇到了方德建的鬼魂?”
“爸,大年初一那天,您不是說是李繼山要來向您索命嗎,怎麼又成了方德建了呢?”女兒問。
“是啊,怎麼回事呢?”老根叔故作鎮定地嘀咕著,其實心裡已是七上八下地打起了鼓,因為他知道,無論是李繼山還是方德建的死,都與他有著直接或間接的關係,尤其是方德建。
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當時方德建和老根叔都生活在蘿尾村。方德建是村裡的治保主任,老根叔則是瓦工班的一名班長。雖然職務高低不同,但因為性格方面的緣故,老根叔與方德建一直是眾所周知的鐵哥們,直到後來發生了一樁命案。
那年,村裡的一箇中年婦女在去醫院看丈夫的路上被人設計暗害了。當時老根叔和方德建都在那名中年婦女坐的車上。中年婦女死後,人人只道她是自己站在車斗邊不小心栽下了車去,卻不知方德建暗地裡的一個動作恰巧被老根叔看在了眼裡,那就是:方德建趁著天黑,悄悄翻動右手掀動了正站在自己身側彎腰扶著車斗幫邊緣的中年婦女的腳踝。當時,拖拉機正走在一個陡坡上,婦女扶著的車斗幫正嚴重地向下一側傾斜,導致婦女大半個身子都向車斗外傾斜著。所以,方德建的這一暗暗舉動後,中年婦女就啊的一聲栽向了車外……
老根叔那些日子很痛苦,告發吧,不忍看朋友入獄。不告吧,良心的自責又讓他每個夜晚都無法安然入睡。
終於有一天,老根叔說出了他所看到的一切。
也許是無法熬過良心的這一關,被拘捕的方德建毫不猶豫地供述了自己的罪行。可令老根叔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方德建直到被執行死刑都沒有說出自己的殺人動機,只說自己是不小心。
可老根叔知道,方德建在說謊,因為那個晚上,他當時右手的那一個動作,絕對是憋足了暗勁兒的。
方德建絕對是另有苦衷!
這些年來,老根叔每每想起方德建都會這麼想。他也一直沒有放棄尋求方德建撒謊的原因,一是為了還好朋友一個公正,二是為了表示對好朋友的一份歉意。
可這些年過去了,在這件事上,老根叔是一無所獲,這成了他心底的一個結。可隨著歲月的流逝,這個結,在時光的流沙中被沖刷得日漸圓潤,漸漸地沒有了刺心的稜角,也漸漸地被老根叔從忽略變作了遺忘。
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方德建的鬼魂突然出現,是為了伸冤?還是為了索命?
“會不會,方德建的事與李繼山有關係呢?”老根叔正想著,女婿突然說。
女婿的話,像突然點亮了老根叔心裡的一盞燈,令他混沌的思維空間立刻亮堂起來:對呀,不然,為什麼李繼山和方德建的鬼魂會同時出現在自己身側?
可是,在三十多年前的那場命案上,李繼山和方德建究竟是怎樣的一種關聯呢?是共謀作案?還是方德建受了李繼山的脅迫?以至於方德建寧可犧牲性命都不供出李繼山?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李繼山謀殺中年婦女的目的又何在呢?難道,難道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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