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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讓人難以置信的是,方才那聚靈力掌印的一手似乎比起以兇狠著稱的小狼更加的果斷凌厲,就這麼毫不猶豫地扇了過去,這……難道不需要時間來鼓足一下勇氣嗎?
他可是七長老的孫子啊!
六、七長老同氣連枝,在家族中把握著僅次於族長的大權,尋常人避而遠之還來不及又哪敢得罪於他。而對於被宗族驅逐的楚風南一脈,七年來一直忍氣吞聲,前不久還被楚連城上門逼婚,就算楚沐雲恢復了曾經的境界,可依舊是戴罪之身,憑這些實力恐怕還不足以叫板兩位長老一脈……
楚鳳玲俏臉上泛著驚慌般的蒼白之色,她一直在告訴自己,記憶中的楚沐雲不是這樣的,可眼前的事實又該如何解釋:“他,終於要將曾經所承受的嘲諷一一奉還了嗎?”
就像是瞬間被無數炙熱燈火的光芒照耀,楚沐雲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俊俏的臉蛋兒上寫滿了無辜與困惑,心中嘀咕著道:“為什麼都看著我,我在幫他啊……”
那一刻,只有他一人凝視著動怒的小狼,在楚連宗放出狠話之後,他清楚的從小狼妖異的眼眸中看到了凜凜的殺意,深知小狼脾性的他這才不顧一切地率先出手為楚連宗解圍。
他很確定,如若不是這一掌,恐怕楚連宗真的變成了一個血狼浮影下的死人!
北風凜冽,吹得眾人有些心寒,這才初入寒冬的天好像就要迎來第一場雪。
楚連宗變得安靜了下來,他的眼眸充斥著血絲望著楚沐雲那道修長而單薄的身影,心中竟然升起了畏懼之感。
他不明白,這性情溫和而謙遜有禮的楚沐云為何會比嗜血成性而戰若癲狂的狼更讓他害怕。
這術閣前的鬥戰場周圍再度安靜了下來,只有刺骨的北風颳起地面上稀碎的落葉,帶著沙沙的聲響。
小狼向著楚沐雲點頭示意,便是轉身離去,而這場莫名的鬧劇也隨著楚沐雲走進術閣暫且劃下了句點……
樸素而莊穆的術閣很安靜,也很溫暖,無情的北風像是被一股莫名的勁氣阻擋在門外。
或許是這裡有他想見的老人,那老人很慈愛也很孤獨,楚沐雲在這裡感到了避風港灣一般的溫馨。
獨自徘徊了許久,卻仍尋不見四長老的身影。楚沐雲靜靜地盯著那破舊的蒲團與空蕩的桌案,像是忽然間想到了什麼,視線便是落在了牆角那落滿灰塵卻有著清晰腳印的樓梯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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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欲下丹青筆
楚沐雲的腳步很輕,就像是清風拂塵,他不敢打擾樓閣之上孤寂的老人,因為他不知道陷入回憶的思緒一旦被驚擾,是否還能夠斷夢重續。
這樓閣上的陳設很單調,可以說幾乎沒有什麼陳設,視線之內能夠看得見的,也只有一臺放著茶具的胡床,與文書案几。
望著那胡床之上僅有的一盞倒立的冰石杯子,楚沐雲猜想,四長老這裡應該很久沒有來過人了。原來自己居住的偏僻小院比起這深居鬧市的無人問津,顯得熱鬧多了。
那文書案几上都是些文房四寶,相比胡床的單一,這案几倒是有些凌亂。
這凌亂並不是說文房四寶擺放的糟糕,而是那一副副丹青中所蘊含的思緒,很凌亂,像是酩酊大醉後的作品,不羈中帶著痛苦。
他很難想象,像四長老這般清苦孤寂的老人,竟也會大醉。
“你來了,來看看這副丹青……”四長老揹負著雙手,枯瘦的身軀很是佝僂,他靜靜地盯著掛在牆壁上的一副丹青,就像是石化在原地一動不動。
楚沐雲拱手行禮,上前幾步,視線也落在了牆壁上的那副丹青之上。
那畫中是一個女子,淡粉色的衣裙長及曳地,雲帶約束的細腰更顯得盈盈不堪一握,她面容豔麗無比,一雙鳳眼媚意天成,卻又凜然生威,是一位術者。一頭青絲梳成華髻,髮間一像是一支玉劍簪,映得面若芙蓉。
可能是因為掛在這裡太久了,被四長老孤寂地望得久了,那女子飽含百轉千腸般愁緒的眼眸中有些帶著滄桑的悔意。
楚沐雲很明白,當一個人帶著一種情緒對著一幅丹青凝望的久了,那麼他從丹青中必然會看到自己的情緒。然而楚沐雲不明白的是,自此刻的自己為什麼也會油然而生這種莫名的感覺。
楚沐雲的視線停止在畫的落款處,那裡有一首筆法細膩卻字裡行間處處透著劍意的詩。
欲下丹青筆,先拈寶鏡端。
已驚顏索莫,漸覺鬢凋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