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2/4 頁)
的姑娘。可她的生命消逝得如此之快,甚至連最後一句話也來不及說。
生死無常,不過如此。
我們把阿寧的屍體安置在離帳篷不遠的地方。
小花在火堆邊盤腿坐下,跟我們商量道:“現在我們面臨三個問題:一,我們人手不夠了,必須從外面調人過來;二,阿寧的屍體該怎麼處理。”
我看了看不遠處的屍體,又看了看鎮定如往常的小花,無言以對。
黑眼鏡撥了撥火,“很簡單,兩個人留守,兩個人出去,帶人進來。”
那個老美中文雖然說得不好,但聽得懂中文,他沉思了一會兒,然後半英文半中文地跟我們交流:“我想我必須出去,把寧不幸死亡的訊息帶給我的同伴,同時和他們商量,還要不要繼續這個行動。至於屍體,我認為應該火化,當然這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我必須徵求同伴們的同意。”
他的話我這個大學生聽得都吃力,而黑眼鏡居然聽懂了,他看了看將明未明的天空,道:“你一個人不行,從這裡出去起碼要兩天,而且森林裡難保不會有危險,兩個人比較保險。而且必須儘快出去,這裡的氣候瞬息萬變,雖然是九月份,但我看是要下雪了。等大雪封山,誰也別想出去了。”說著他把目光投向小花,簡直就跟趕人一樣。
我有點尷尬,“要不我和……”
“不行。”他們倆異口同聲地否決了我的提議。
小花微微抬起下巴,“黑爺,要不你……”
“我不能走,”黑眼鏡笑著打斷他,“只有我最瞭解這裡,如果我走了,另一個人的安全不能保障。花兒爺,你心思縝密,身手又好,沒有人比你更適合了。”
小花的胸膛劇烈起伏了兩下,然後也笑了,“好,你和……小邪留在這裡,我和他出去。我會把胖子帶過來。”
最後一句話是對著我的。誒,別說,我還真想這傢伙。他在吧我嫌他煩,他不在吧我又想他。
“Yetoncemore;Oyelaurels;andoncemore;
Yemyrtlesbrown;withivyneversere;
Ietopluckyourberriesharshandcrude;
Andwithforcedfingersrude
Shatteryourleavesbeforethemellowingyear。
Bitterconstraint;andsadoccasiondear;
pelsmetodisturbyourseasondue;
ForLycidasisdead;deaderehisprime;
YoungLycidas;andhathnotlefthispeer
……”
(我再一次來,月桂樹啊,/棕色的番石榴和常青藤的綠葉啊,/在成熟之前,來強摘你們的果子,/我不得已伸出我這粗魯的手指,/來震落你們這些嫩黃的葉子。/因為親友的慘遇,痛苦的重壓,/迫使我前來擾亂你正茂的年華;/黎西達斯死了,死於崢嶸歲月,/年輕的黎西達斯,從未離開過本家。)
折騰了大半個晚上,該休息的還是要休息,我左右是睡不著的,便提出守下半夜。看著他們散盡,我才坐阿寧的屍體邊,念出這首悼亡詩。
JohnMilton的Lydas。
這首詩是我上大學時一個女同學念給我聽的,我當時英文水平不怎麼樣,聽得似懂非懂。後來英文有了長進,再回頭讀這首詩,就覺得很喜歡。當時我還跟胖子開玩笑說,他要是為他的革命犧牲了,我一定為他念這首詩,沉痛悼念。我還沒說完就被他揍了,他說我咒他。
我沒想到,我用這詩悼念的第一個人,是阿寧。
除了悶油瓶,我以為我生命中這些和我年紀相仿人都會陪我很久,至少,我不會這麼快就親眼目睹他們離世。
我以為還有很多年。
再回想起悶油瓶的死,我突然就覺得怕。生命中意外這麼多,我們能把握的那麼少。
我突然就不想動,也不想說話,就這麼看著面前這具冰冷的屍體。我知道我不只是在悼念這個女人了,我在哀悼我的命運。
這時候黑眼鏡從帳篷裡鑽了出來,輕聲念道:
“Andnowthesunhadstretchedout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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