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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覺起來的。表面上的喜慶、輕鬆只持續了一個月,就開始個別談話、哭鬧,丫頭們都蒙了,目瞪口呆,稀裡糊塗進了新房,也就是新挖的地窩子,從大地窩子一個一個把男人們分出來,有了單個的家。這個表面不動聲色的小丫頭從烏魯木齊就開始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踏上烏爾禾的土地,她的目光就落到屬於她的這個男人身上。從嘉峪關開始,大漠風就猛烈地吹過來了,一直吹到準噶爾盆地深處,應該說她是第一個適應大漠的姑娘,她簡直像個豪爽的蒙古姑娘或哈薩克姑娘。第一天上工,她就把坎土曼弄壞了,是不是故意的就不知道了,反正女人有的是辦法。大家看到的僅僅是這對男女在路邊不到一分鐘的交談。男人比女人想象的還要乾脆,女人原以為男人會幫她修理坎土曼,男人把自己的坎土曼往她手裡一塞,好傢伙,木把光溜溜的,坎土曼銀光閃閃,女人顯然受到了鼓勵,女人說:“你找指導員了嗎?”
“指導員找的我。”
“給你說了?”
“說了。”
“給我也說了。”
女人的冒險成功了,女人離開時說:“我叫張惠琴。”
男人立馬去找指導員,指導員答應有他的老婆,具體是誰並沒有確定,指導員還在做準備工作呢,也就是說指導員連這些女同志認都沒認下。男人就說出了張惠琴,一口咬定指導員答應過的,他的老婆就是張惠琴。女同志從西安出發的時候,名單就從兵團總部分到各師團,直到連隊領導手裡。指導員直瞪眼睛。這個大頭兵步步相逼:“我又不認識張惠琴,我又沒看名單,我去烏魯木齊出差的時候你親口告訴我的,連長排長都在場呢。”指導員承認有他的份兒,是不是張惠琴,指導員還在猶豫,他的嗓門就大起來了:“你查嘛,你查一下,看有沒有張惠琴這個人,沒有就算了,我不要了,我打光棍呀,我學劉大壯呀。”劉大壯就是海力布叔叔,指導員在海力布叔叔的婚事上費盡了腦筋。指導員開啟工作筆記本,果然有張惠琴,指導員就在張惠琴的名字旁邊打個鉤。指導員抓起帽子往頭上一扣,得給人家做工作,時間緊任務重。那個年代,幹工作都是乘勝追擊,連續打殲滅戰,指導員直奔張惠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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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地窩子2(2)
張惠琴不說話,基本上是指導員在講。指導員問她,她也要把話頭引向指導員,指導員的話就顯得有點多。指導員自己都覺察到了,就自覺地把話剎住,問張惠琴的態度。張惠琴說,讓我考慮一下。這一下就是兩天。第三天,張惠琴考慮好了,提出先見一下未來的丈夫。指導員就讓他們在連部見了一面,都滿意,指導員就放心了。
接著就是簡單的婚禮,領導講話,同志們吃瓜子吃糖。在這之前,已經挖好了地窩子,兩個人把鋪蓋往裡一搬,就算夫妻了。這個時候,有人發現了張惠琴的坎土曼是王拴堂的,王拴堂就是王衛疆的父親。王拴堂的坎土曼已經用了好幾年了,烏爾禾的泥土和沙子已經把坎土曼打磨得銀光鋥亮,輕巧無比,用起來很順手。大家才想起那天早晨,女同志第一天下地的時候,這對狗男女在地頭有過短暫的接觸。另一個重大發現就是小圓鏡子,大概是新房中最有現代化氣息的物件,女人們都要往窗臺上瞟一眼,小圓鏡子裡盛著亮晶晶的太陽,她們一下子感覺到這面鏡子與她們的不同。女人都有鏡子,在此之前,大家都彼此彼此,從現在開始,從這個小小的地窩子開始,差別出現了,只有女人們知道,新娘張惠琴除外。新娘太幸福了,新娘就容易失之大意,絲毫沒有覺察到全連女同志內心的波瀾。
男同志對鏡子不感興趣,他們還是吃驚不小,王拴堂跟張惠琴太般配了,這個女子遠奔新疆就是來投王拴堂的,讓王拴堂這個狗日的給拴住了,拴在烏爾禾了。指導員有點恍然大悟的樣子,離開新房時對連長說:“這個張惠琴呀是個有主意的人。”連長不知底細,高聲讚揚指導員:“這是你的功勞,全連的婚姻大事,就這樁最好,他奶奶的,太絕了,太妙了,我都羨慕死王拴堂了,我日他娘不當連長了,也想當一回王拴堂。”指導員不吭聲,連長就不大聲嚷嚷,連長以為指導員謙虛,連長樂呵呵的,好姻緣誰都高興嘛。
平心而論,張惠琴的長相併不出眾,太普通了,無論在老家山東,還是到西安轉車,到烏魯木齊聽兵團領導講話,到奎屯農七師師部等待分配,在女人堆裡認出她是比較困難的,在大街上就更困難了。當然了,女同志嘛,健康開朗,有力氣,勤快,這都是開荒種地的首要條件,也是張惠琴同志的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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