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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冰涼得沒有一絲溫度,我懷疑他身體裡的那縷魂魄,已入我夢中,不再在這裡。
他一動不動,我把他的手握得更緊。
“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我伸手摸著他瘦削的臉,淚水落進他的掌心裡,“求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我有好多話要跟你說,我們之間,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說清楚……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好不好?我要你活著,我只要你活著……!”我伏在他的身上大哭,兒時的畫面不斷在腦海裡面湧現。那個蹣跚揹著我的小白龍,那個在紫藤花林裡哭泣的男孩子,那個我曾經那麼喜歡,那麼喜歡的少年,那個差點我給了一生一世的男人。
難道,我終究什麼都做不了,要眼睜睜地看著,眼睜睜地看著他……死去嗎?
“暖暖,不要這樣。”有人要把我抱開,我卻死活都不肯鬆開謝明嵐。我聲嘶力竭地咆哮著,抓傷了抱著我的那個人。那人終於鬆開手,好似靜靜地立於我的身後。我貼著謝明嵐的手背,一直痛哭,“小白龍,如果你死了,我會馬上忘了你,生生世世都忘記你。你再也不能叫我難過傷心。”
他的手指終於動了動,我大喜過望,“大夫,大夫快來看看!”
大夫馬上蜂擁過來,把我擠出了床邊。我這才感到排山倒海般的疲憊,直挺挺地向後倒去,落進一個熟悉的懷抱裡。
我又夢見了孩童時的很多事。謝明嵐帶著我溜出宮去看戲,我們躲在桌子底下,吃他不知從哪裡弄來的糕點。臺上的青衣花旦,揮舞長袖,鑼鼓鏗鏘,梨園中的看客振臂喝彩。那個時候,平凡到諸如吃糕點,被戲班老闆追逐這樣的小事,也能讓我高興許久。也許值得高興的並不是事情的本身,而是一起做那件事的人。
很長一段時間裡,我把名叫謝明嵐的人強行按在心底,不讓他冒頭。而當他遊走在生死邊緣之時,那些時年日月,便會如一夜春風吹開的千樹萬樹梨花,盛滿心頭。時至今日,也許與愛情無關,他是我的親人,我們有獨屬於彼此的記憶和感情,時空並不能割斷。
我在這樣的了悟裡面睜開眼睛,熟悉的房間,卻空無一人。
我起身下床,開啟房門的時候,剛好看到劉浣迎面走過來。她見到我,停住腳步,自身後的下人那裡接過托盤,越過我,徑自進了房間。
她坐在椅子上看著我,我有些心虛,絞著手指,不敢說話。
她心裡也有一個人,那個人的分量或許不輕於我心裡的謝明嵐。
“我們談談。”
“小浣……”我懇求。
“必須談談!”
我只能在桌子旁邊坐了下來,她把一碗稀飯推到我面前,眼睛看著別處,“餓了吧?先吃點東西。明之親手熬的。”
我拿勺子撥了撥粘稠的米粒,猶豫地說,“謝……”
“沒事了。去鬼門關走了一圈,被你拉回來了。”劉浣把袖口的緞帶仔細繫好,面無表情地說,“王爺在城頭守了兩天兩夜了,誰勸都不肯聽。對方暫時不會進攻,你吃完了東西,就去看看他。”
“我……”
“李畫堂!”劉浣“砰”地一聲拍桌子,猛地站起來,“你不要太過分!你最好搞清楚,到底誰才是你的丈夫,誰才是孩子們的爹!你在那麼多人面前,對謝明嵐真情流露,我不管。你傷透了他的心,你到底懂不懂!你一口一個小白龍的時候,想沒想過他的感受?現在讓你去勸勸他,你居然猶豫!”
“不是的……!”
劉浣往外走,頭也不回地說,“有什麼話,你去說給他聽,不要說給我聽。要不是東大人叫我來,我才不來!”
喝完了粥,我換了一身紫色的衣裳,往城樓的方向走去。
我和李悠,必須得談談。
豪傑
我走過府中的花園,看到一個小小的男孩子正跟李旦說話。他長得異常好看,烏黑的眼珠子,白白的面板。就是一身衣服,略顯貧寒。
“墨墨?”我試探地喊了一聲,那男孩子扭過頭來看我,歡欣地叫起來,“姐姐,姐姐!”並向我跑過來。
他已經長得很高,圓頭圓腦的。可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在葡萄園,怎麼會到作為戰事前線的炎涼城來?
“墨墨,出了什麼事?”
他低頭,抓著衣襬不敢說,還是李旦走過來說,“若蘭不見了。墨墨來王府打聽她的行蹤。”
我還沒說話,墨墨就嚷道,“因為姐姐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她肯定是來找明之哥哥的!”
我會意。說起來,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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