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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時候,生死並不是人自己可以掌控的。比人大的是天,比天更大的,是命運。我不信命,但我相信歷史。所以暖暖,我不能給你任何的保證,我只能答應你,會竭盡全力。”
關押在金陵的諸王,在與李悠長談一番之後,悉數回到了各自的封地。李悠怕節外生枝,便讓劉巖暫時繳了他們的兵權,留在金陵坐鎮。而福王得知因為自己的決斷讓玉蟬如活死人一般之後,自責不已。他欲尋找謝明嵐和玉蟬二人的下落,卻被我勸阻了。玉蟬之病,是命運,並不是藥石能夠挽救的。謝明嵐是深知這一點,才帶她離開的。
少了凡塵的諸多牽絆,若老天有眼,他們可以重新開始,逍遙快樂地過完這一生。又或者許多年之後,如果有緣,我們會再度相見。
在小齊和諸王的努力下,江南的米市鹽商都恢復了正常,而錢莊也再度開始營業。在金陵的最後一夜,福王提議去秦淮河上的畫舫坐坐。李悠本來回絕,我早聞秦淮河之風情,一口應承下來。
一路上我興致極高,李悠則與福王談笑。可不知怎麼,我看他的神情,似乎有淡淡的不悅。
福王說,“秦淮上的藝妓是一絕。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只賣藝不賣身。倘若遇到有緣人,也願意委身。王爺若天人之姿,不知可有興趣挑戰一下秦淮第一名妓連翹姑娘?”
李悠淡淡微笑,“既然是第一,我自然要見一見。”
福王看向我,“不知王妃意下如何?”
“見,既然來了,怎麼能不見呢?”我笑著說。
福王大笑,“攝政王真是好福氣,娶了一個賢妻。我家中妻妾若有王妃之半點,也不至於像如今這麼頭疼了。”
李悠看了我一眼,“金玉公主是世宗之女,氣量自然是大的。”
我們下了馬車,畫舫早就停在了岸邊。舫上絲竹箜篌陣陣,有女子清麗的聲音嫋嫋傳來。薄紗之後,是佳人倩影,妙齡少年前來指引。他乍一看到李悠,竟然失神,而後再不敢仰視。
福王顯然是這裡的常客,對少年笑道,“不知你家小姐可待見我帶來的這位客人?”
少年應道,“那是自然。諸位請這邊走。”
我們上了畫舫,淡雅的香氣縈迴,可見主人必定不是什麼庸脂俗粉。而我心中開始有了一絲焦躁,直到女子從木梯之上娉婷而下。我父皇的女兒各個有一等一的容貌,縱使如此,皇家的公主和風月場的頭牌仍然有諸多不同。我沒法像她一樣把衣服穿出嫵媚的女人味,沒法像她一樣慵懶自得,更沒法像她一樣肆無忌憚地盯著男人看。
而當她用含情脈脈的眼光對著李悠的時候,我心中的焦躁已經轉成了怒火。
“貴人生的好俊俏,不知連翹可否敬一杯酒?”她說著已經提了酒壺過來。
“不行!”我叫起來,所有人都看向我。連翹撲哧一笑,對福王說,“福王,也有女子慕連翹之名嗎?”
我搬椅子坐在李悠的前邊,毫不客氣地說,“我才不是慕你的名來的。我是來盯人的。”
連翹眼波一轉,含笑著說,“既如此,連翹就不掃興了。那不如彈奏一曲,給各位助興?小童,拿我的蕭來。”
我身後的李悠說,“姑娘舫上的琴是一把好琴,為何不彈琴?”
連翹嫣然一笑,“待覓知音。”
“既然如此,若姑娘不嫌棄,在下與姑娘合奏一曲,如何?”
福王當即鼓掌,“好!早聞王……公子琴棋書畫皆有修為,卻未嘗親眼所見,親耳所聞,如今可有福了!”
連翹伸手到,“公子請。”
李悠從我身邊經過的時候,我伸手拉住他的衣袖,他低頭不解地看著我。我輕聲說,“不要。”他從沒有在我面前彈過琴,今天卻要跟一個陌生女子合奏,我心中有一種不知名的情緒一直在膨脹著,簡直要吞噬掉我。
“王……姑娘不要掃興嘛,難得公子有此雅興。”福王說。
李悠還沒有說話,已經被連翹拉到了琴臺。他坐下來,隨意撥了幾根琴絃,便向一旁的連翹點頭致意。琴簫和鳴,一曲高山流水,奏得是心心相映。我從來都不知道他彈琴彈得這麼好,我看到他們眉目傳情,配合默契,心中無名怒火狂燒,最後不等他們奏完,便憤而離開了畫舫。如果我繼續坐下去,我一定會衝上去揍那個連翹一頓。
我悶著頭跑了幾步,抬手一抹眼睛,全是淚水。
我很生氣,但那種感覺又不單單是生氣,有委屈,有痛心,有各種各樣不好的情緒堵在胸口,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