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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牛聽了,躁動不安,拉著牛車轉圈圈。衲敏、碧荷、王五全聽了,皆出一身冷汗。小女娃聽了,嘎嘎笑著朝外叫了聲,“二叔!”
她二叔憨厚笑笑,從懷裡掏出個竹筒,對著筒子一陣吹,竟然是虎嘯之音。沒過一會兒,林子裡嗖嗖嗖躥出十數道人影,對著她二叔拱手,“郭二哥,老大提前回來了,叫咱們來接大姑娘回去。”
這位郭二哥長出口氣,將竹筒放回懷裡,衝著牛車就喊:“大侄女,你娘回來了,叫你回去呢!”
小女孩探出頭來,衝著來人甜笑:“大舅、二舅、三舅……”一直叫到十三舅,“你們來了,快來看,快來看,我給你們找了個新外甥女婿!”
十三位舅舅齊齊扶額,“大姑娘,快回去吧,老大在家裡等著呢!”
說完,十幾個簇擁上來,拉牛的拉牛,趕車的趕車,拖人的拖人,不一會兒,就消失在茫茫林海之中。
一炷香之後,粘杆處一幫人從密林深處尋路出來,依據車轍仔細勘探,不由大驚,“不好,快去稟報主子,小主子被人拉去了!”再晚一步,寫了婚書、按了手印,就成人家上門女婿了!
一路坑坑窪窪,不絆了多少根木頭樁子,從天黑走到天明,還不見棋盤山山頭。衲敏捶打著胳膊埋怨自個兒,早知道要跑路隱居,就應該挑個太平地方。誰知道這小丫頭竟然打那兒蹦出來了。流年不利啊流年不利!
碧荷、王五全則老老實實地呆在一旁裝車柱。小十一面捂著肚子喊餓,一面埋怨孔郭郭騙人,走了這麼長時間都沒到她家。趁機跟孔郭郭閒聊套話。等將近棋盤山山寨,小十肚子裡,已經裝了孔郭郭姥姥家祖宗十八代,兼十八位舅舅連同舅媽的所有資料。她娘叫孔蘭珍,是家中獨女。她姥爺叫孔**,是孔子的直系子孫。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反正打小姥爺就是這麼說的。還有個叔伯姨媽,是兵備道夫人。前些日子還把她家表弟給誤搶了呢!遺憾的是,這個孔郭郭自打孃胎出來,就沒見過親爹,跟祖父家也沒什麼交往。所以,不知道她祖父叫什麼。只知道她爹叫郭敬安,那個老實人二叔叫郭敬石,二人乃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
穿林海、過草原,車子終於駛上小路,老牛拉車,沿著平坦的小路蜿蜒而行。太陽出來了,陽光順著車簾,鑽到車廂裡。衲敏悄悄掀開車簾細看,不遠處,一座山村,隱約在山林薄霧之中。路口,一個三十來歲的女子,站在槐樹底下,不住往這邊探望。一個老者,拄著柺杖,陪在一旁。
他們身後,炊煙裊裊,直入雲中,與霧氣混在一處,難以分辨。
孔郭郭立在車轅上,大老遠看見二人,嘎嘎笑著跳下來,飛奔著往女子懷裡就鑽,“娘,你可回來了?找著我爹爹了嗎?”
孔郭郭之母孔蘭珍笑著撫撫女兒頭髮,“你爹本來在祁縣當縣令,但今年該進京述職,我跟你姥爺去的時候,他已經在京城了。我怕你又闖禍,所以呀,回來帶你和你二叔一起去見爹爹!”
孔郭郭撇嘴,“我哪兒闖禍了!我可乖了!您說怕我將來沒嫁妝,嫁不出去,我自己去給自己攢嫁妝還不行嗎?”
老漢聽了,哈哈大笑,“是嗎?那後面那牛車裡,莫不是咱家的新女婿?可別學上次,把嫁妝都送過去了,又叫人家給退了親!”
孔蘭珍聽了,臉色一沉,對著走近的郭敬石冷喝,“怎麼回事?又去搶人了?”
郭敬石大呼冤枉,“嫂子,大侄女要去,我攔不住啊!你也知道,她那力氣,都抵上頭小牛犢了!”
孔蘭珍無奈,聽小叔子大概說完,知道是一對母子和兩個僕人叫自家閨女給弄回山村。萬般無奈,只得迎著眾位兄弟,到車前飄飄下拜,“小女無禮,叫夫人和公子受驚了。這就請夫人先在寒舍歇息一下,稍後,我叫我家兄弟送你們回大路。”
碧荷扶著胸口,大為安慰,“可算來了個知禮的!”
哪知就在碧荷、王五全暗暗放心之時,衲敏牙一咬,心一橫,狠狠眨巴眨巴眼睛,登時淚就滾了下來,“大王,您要給小婦人做主啊!”一時間,隔著車簾,哭的肝腸寸斷。饒是一幫鐵血漢子,也不忍再聞。
碧荷、王五全大眼瞪小眼——什麼情況?怎麼回事?
99秦香蓮
孔蘭珍嚇了一跳,往日女兒就算闖了禍,有人要死要活的,可沒人哭的這般動人心絃,令人聽都不敢聽的。不由感慨,“這位夫人,您究竟受了什麼委屈,不妨到寒舍細說吧!”這要叫她在這兒堵著路口哭下去,上午村子裡的人可就別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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