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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的雞尾酒會的最後部分。
我想那個男人的妻子沒在場。他妻子若在場的話,我難以想像他還會去獻那份殷勤。他不是個專業的舞蹈教員。包括男女主人在內,在場的總共大約有十來個人。那是流行留聲機的年代。酒會的男女主人將一張探戈音樂醋酸酯唱片放上留聲機,犯下了一個策略上的錯誤。
於是那個傢伙兩眼炯炯,鼻孔閃閃,將漂亮女人摟在懷裡,撲通栽倒。
是這樣,在《耐震之一》和現在這本書中所有栽倒的人,就像文學藝術院橫跨在鐵門上用噴漆書寫的“操他孃的藝術!”一樣,都在為我姐姐艾麗表達敬意,都是艾麗愛看的色情場景:被地球的引力而非性剝奪了道貌岸然的姿勢的人們。
下面是大蕭條期間一首流行歌曲的歇詞:
爸爸昨夜晚回家。
媽媽說,“老爸,累了吧。”
他摸黑想去開電燈,
栽倒在地,撲通一聲!
看到健康人跌倒而大笑,這種衝動決不是普遍現象。
我是在一次英國倫敦的皇家芭蕾舞團演出《天鵝湖》時才意識到這一點的。那是一次不愉快的經歷。我帶著我女兒南妮坐在觀眾席中,那時她十六歲,而現在,一九九六年的夏天,她已經四十一歲了。那是整整二十五年前的事了。
一個芭蕾舞女演員踮著腳趾跳舞,滴答暮,滴答答,滴答答,按照劇情要求跳到舞臺的一側。接著舞臺後傳來一陣聲響,好像她一隻腳踏進了水桶,帶著水桶掉下了鐵梯子。
我立刻狂笑不止。
全場只有我一個人在笑。
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類似的事也在印第安納波利斯交響樂團的演出中發生過。這件事與我無關,也不是因為笑。演奏的一段樂曲越來越強,然後突然間停頓。
坐在同一排離我大約十個座位有一個女人。演奏時她在同朋友講話。音樂越來越強,她也不得不越說越響。音樂戛然而止,只聽見她尖聲嚷著說:“我是箍在奶油裡炸的!”
第三十一章
那天看皇家芭蕾舞演出受到蔑視後,我同女兒一起去了威斯敏斯特教堂。當她面對面站在艾薩克·牛頓爵士墓前時,她感到一種震撼。如果換成我哥哥伯尼的話,在她那奪年齡,在同樣的地方,他還會更加大驚小怪。他是個天生的科學家,但沒有一點美術細胞。
牛頓這個普普通通的凡人,憑藉著在我們看來只夠做狗的一頓早餐的三磅半重、佈滿血絲的海綿體中發出的訊號,似乎道出了許多揭示真理的偉大想法。任何受過教育的人想到這些,都很可能會心潮澎湃。這頭沒毛的猿猴發明了微分學!他還發明瞭反射望遠鏡!他發現並解釋了稜鏡如何將太陽光束分解成組合色彩!他發現並解釋了前所未知的運動、引力和光線的規律!
饒了我們吧!
“打電話找弗里昂·蘇諾科博士問問!把你的超薄切片機磨得快些吧,好做顯徽鏡觀察。我們有沒有一個腦子給你用?!”
我女兒南妮有個兒子叫麥克斯。現在,重播進行到一半的一九九六年。他已經十二歲了。基爾戈·特勞特死的時候,他將十七歲。今年四月,麥克斯在學校寫了一篇關於外表平常的超人艾薩克·牛頓的文章。文章寫得十分出色,我也從中瞭解了一些以前不知道的事情:牛頓的那些名義上的導師們曾勸他不要老忙於尋求科學真理,要抽出時間去讀點神學。
我喜歡這麼想,他們這麼說並不是因為他們蠢,而是想提醒他,宗教的幻覺傾向能給普通百姓帶來怎樣的撫慰和鼓舞。
基爾戈·特勞特的小說《帝國大廈》講的是一塊大小及形狀如曼哈頓帝國大廈的隕石,尖頭朝下,以每小時五十四英里的勻速向地球撞來。讓我們引用他在其中說的話:“科學從來不能使任何人振奮。人類處境的真實狀況實在太險惡。”
在全世界各個地方,人類的處境不會比重播結束後的兩小時中更加險惡。毫不誇張,成百萬個行人躺倒在地上,因為自由意志闖入時,體重沒有平均分配在兩隻腳上。但是除了靠近自動扶梯和樓梯頂部的人之外,他們中的大多數人並無危險。他們的情況要比我和艾麗看到的頭朝下走出車子的那個女人好得多。
我前面說過,真正造成傷害的是自行驅動的各種交通器械。它們當然不會出現在從前的美洲印第安人博物館中。在那裡,一切平靜無事,儘管外頭一片喧鬧:車輛的碰撞聲、受傷和垂死者的哭喊聲匯成強音,達到高潮。
“我是放在奶油裡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