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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風吹得他衣袂獵獵飛舞,那件烏絲寬袍面上,竟以金絲織成了八個龍飛鳳舞的狂草大字:
“必殺之劍,擋者無赦。”
空山寂寂,悽迷的晨霧中,壁立之斷崖上,竟坐著這麼樣個人,使這空靈的山谷,卻像是突然充滿了詭異奇秘之感。楚留香倒吸了口涼氣,望著南宮靈,悄聲道:“這是誰?”
南宮靈搖了搖頭。
楚留香道:“任夫人之居處,莫非就在對崖?”
南宮靈點了點頭。
楚留香走過去,抱拳笑了笑道:“朋友借個路好麼?”
那人閉目端坐,動也不動,似是根本未聽見他的話。
楚留香大聲道:“朋友可否借路讓在下等過去?”
語聲高亢,四山回應不絕。
那人卻還是不言不動。
楚留香苦笑著瞧了瞧南宮靈,道:“這位朋友只差嘴裡未說: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若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了。”
他語聲故意說得很響,正似要將那人激上一激。
那人眼睛突然張開—線,瞧了楚留香一眼,楚留香臉上竟有如被刀鋒劃過,心裡竟又不覺一驚。
只聽那人緩緩道:“世界之大,何處不可去,兩位何苦定要走這裡?”
他語氣說得極慢,將每個字都說得清清楚楚,但聽起來卻是說不出的生硬刺耳,有如刀鋒磨擦,拗折竹竿。
楚留香心念一動,脫口問道:“閣下大名?”
那人道:“天楓十四郎。”
楚留香道:“閣下難道不是中土人士?”
天楓十四郎道:“某家來自東瀛州,伊賀谷。”
楚留香駭然失色,道:“閣下莫非竟是伊賀之忍俠?”
天楓十四郎閉起眼睛,不再說話。
楚留香想起那天晚上,以秘霧迷了自己眼睛,躍入湖中消失的神秘怪人,心底不由得一寒:
“莫非那人就是他?”
這時南宮靈已躬身道:“伊賀忍俠,神龍無敵,二十餘年前,曾在閩浙一帶偶現俠蹤的,莫非便是前輩麼?”
天楓十四郎道:“正是。”
南宮靈道:“前輩二度重來,今我等末學後進又能一睹伊賀秘技,晚輩實是不勝之喜,卻不知前輩跨海重來,已有多久了?”
這句話也正是楚留香想問的,他不禁分外留意。
只聽天楓十四郎緩緩道:“十日前棄舟登岸,五日前已至這裡。”
楚留香忍不住道:“奇怪,在下怎地好像在大明湖邊見過前輩?”
天楓十四郎冷冷道:“你必是瞎了眼。”
楚留香還想說話,南宮靈卻以眼色阻住了他,笑道:“晚輩本想多聆前輩教益,怎奈身有急事,但望前輩能借路一行,晚輩等回途時必定再來請教。”
天楓十四郎雙目突又睜開,厲聲道:“你們定要走這條路,可是要去尋那秋靈素?”
楚留香心頭又是一跳,這伊賀忍者竟也知道“秋靈素”這名字!只見南宮靈皺了皺眉,道:“秋靈素?……前輩說的莫非是任夫人?”
天楓十四郎道:“哼!”
南宮靈道:“前輩也認得她?”
天楓十四郎突然仰天狂笑了起來,淒厲的笑聲,震得遠處的松針都簌簌落下,青山也失卻了顏色。
楚留香、南宮靈面面相覷,也不知他笑的是什麼。
只聽天楓十四郎狂笑著道:“你問我認不認識她?我為她甘受任慈之辱,含恨重歸東瀛,發誓在任慈有生之日,決不再來中土……我為了她的幸福,甘受任慈一掌,而不還手、我為她至今不娶!而此刻,你卻問我認不認得她!”
楚留香聽得呆住了,他實未想到這“伊賀忍者”與任慈夫婦之間,還有著這樣一段情恨糾纏的往事,更未想到這看來比冰還冷的怪人,竟有如此痴情!其情之痴,竟不在札木合等人之下。
除了札木合、西門千、左又錚、靈鷲子之外,這已是第五個人,這五人同樣為情顛倒,甘願終生受相思之苦。
惟一不同的是,札木合等四人已死,而這人卻活著。
狂笑之聲終於停止,天楓十四郎厲聲道:“如今任慈已死,秋靈素終於已完全屬於我,除了我之外,普天之下誰也休想再見著她。”
南宮靈道:“但任夫人……”
天楓十四郎喝道:“她也不願再見別人,你們走吧!”
南宮靈皺著雙眉,沉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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