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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佈政大驚失色的問:“連你都看不出是什麼酒?”
先前請來的大夫們,有些不勝酒力的,在一進這個院落時就現出醉態,無法問診;稍具酒量的又說不出個所以然。詢問門房的結果,都說這酒是李申自個兒喜滋滋的從外面帶回來的。
現下連酒莊莊主都弄不清是什麼酒……難道就這麼讓他一直醉下去、誤了考期嗎?
李佈政恨恨的望著床上好醉方酣的兒子,氣得想上前狠狠踹他一腳!
一聽連蘇放都無能為力,藍夫人便現出勢利的模樣,她不屑的擺擺手絹。
“既然蘇莊主無法解決,那麼……送客!”
“夫人要攆人?”蘇放含笑的眸裡有支利箭。
見多識廣的藍夫人教蘇放的氣勢震懾住了。這年輕人看起來溫文儒雅,竟有著一股不容忽視的威嚴!
她訥訥著,不敢多言。
李佈政沉浸在恨鐵不成鋼的悔恨中,一回頭見蘇放仍在房裡,羞惱的斥道:“你還有事?”
唐突的言語讓蘇放不悅,他沉下臉問:“令公子可曾帶一位杜姑娘回府?”
此話一出,讓李佈政和藍夫人面面相覷。
半晌李佈政才沒好氣的啐道:“幹你何事?”
蘇放瀟灑自如的回答:“杜微是我的妻。”沉斂的氣度不容小覷。
怒急攻心的李佈政忿忿的罵道:“杜微是你的妻子?果然是人盡可夫的杜十娘!明明已經背信忘義,還敢厚顏要進我李家門!”
“唉唷!”藍夫人唯恐天下不亂的誇張喊著:“幸虧沒著了她的道,要不然李府上上下下都要蒙羞了!我的天哪!已經嫁作人婦,還妄想攀權附貴,少爺實在太善良了,才會傻呼呼的被騙。”
“住口!”蘇放眼睛一眯,周身迸出危險的氣流。“妄想攀貴的人是李申!是他處心積慮的逼杜微履行婚約,為的是她手中的百寶箱!”
李佈政反譏:“憑我李府家大業大,我兒何需覬覦區區的寶箱?”
“李申根本是扶不起的阿斗!他不僅流連紅樓妓院,還荒廢了太學院裡的課業。他在知道杜微擁有價值連城的百寶箱之後,便死纏著她履行八百年前就不存在的婚約!其厚顏無恥之程度令人佩服!”蘇放不客氣的譏諷。
“你!”李佈政指著蘇放,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堂堂李布政使宅第,豈容無名小卒撒野!
對他的怒氣毫不在意,蘇放涼涼的接下去:“李大人若不相信,只消派一名家僕探探便知。只怕屆時李大人一世英名將蕩然無存!”
“夠了!”李佈政大吼一聲,“你就不怕我定你的罪?”兒子是自己生的,蘇放的話他相信並非空穴來風。但是,他要是膽敢再大聲嚷嚷……為了獨生子,必要時也會殺人滅口!
對於李布政使眼中的殺機恍若未見,蘇放大剌剌的坐下,談笑似的問道:“李大人官居二品?”
藍夫人有恃無恐的說:“既然知道我家老爺官居要位,還敢在這胡言亂語!”
想來他們還不知道千日醉是微兒提供的,這個認知讓他暗暗鬆了口氣。蘇放仁笑不語,掏出懷中的幾面金牌攤在桌上。
赫然是當今皇上欽賜的金牌!
“代天巡狩”太過平常?“欽差大人”不過爾爾?那麼“如朕親臨”夠分量了吧!
屋內一干人瞬間面色慘白,紛紛跪下,口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原來少年皇帝因為幼時就登基,一切玩樂都被硬生生地剝奪了,造成他日後好縱酒色的脾性。有一次嚐到酒莊上貢的上品五糧液之後,驚為瓊漿玉液,下了一道聖旨要釀酒的蘇放進宮。
豪放不羈的蘇放深得皇帝的寵信,甚至還設立司酒監,欲讓他專營天下的酒。
無論世人如何看待喜怒無常的皇帝,對蘇放而言,他的確是待自己不錯的。只是,天子的沉於酒而不自知、耽於樂而不自省,畢竟非萬民之福,屢勸無方之後,蘇放決定回到酒莊,眼不見為淨。
皇帝眼見留不了他,又實在是愛才兼愛灑,因此勉為其難地答應讓他出宮,還信手揀了御書房裡幾面金牌,一古腦兒全送給蘇放當作臨別禮物。
今日要不是為了杜微,他也不會亮出御賜金牌。
拿權勢壓人的事他不喜為之,但是如果這是能夠平和帶回杜微最有效的方法,他倒是不介意偶爾為之。當然,在帶回那個蠢女人之後,他會好好的處罰她的!
蘇放微笑的等著李布政使喚出杜微。底牌都亮出來了,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