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1/3 頁)
寧珞僵在當場,她該如何讓寧臻川放棄一起去太清觀的念頭呢?
腦中迅速掠過幾個念頭,她翹起小嘴迎了上去:“爹,不是說好了我自己去就行了嗎?”
寧臻川無奈地笑道:“你祖母不放心,一定要讓我陪你過去。快上車吧,還能到太清觀吃一頓素齋。”
看了看旁邊笑得甚是和藹的錢嬤嬤,寧珞心一沉,覺出了幾分不對勁來:祖母這樣刻意安排,難道這其中有什麼玄機不成?
她定了定神,踮起腳尖湊到了寧臻川的耳邊悄聲道:“爹,告訴你一個秘密,哥他……”
“怎麼了?”寧臻川看她欲言又止地住了口,不由得眼皮跳了跳,不妙的預感油然而生,哄道,“乖珞兒,你哥和你說了什麼?快告訴爹。”
寧珞一臉的猶豫,低頭用腳尖碾著腳下的石塊:“我……不敢說。”
寧臻川沉下臉來:“有什麼不敢說的?你哥此時不能行差踏錯半步,你要是替他瞞著,便是害了他。”
“哥他不想去春闈,這兩日……暗地裡……”寧珞在心裡對寧珩暗道了一聲“對不起”,吞吞吐吐地道,“爹,他讀書讀得很不開心,要不然你還是答應讓哥拜長信侯為師吧?”
寧臻川楞在原地,良久才長嘆了一聲道:“珞兒,你年紀還小,很多事情不懂,這樣吧,今日還是你自己去太清觀,我就不去了,一路小心。”
他叮囑了幾句,轉身要走,一旁的錢嬤嬤趕緊上前攔住了:“三老爺這是去哪?老夫人說讓你千萬要陪九姑娘一起……”
“你一路照管著就好,我讓寧德陪你們一起就好。”寧臻川一邊說著,一邊便分開她急匆匆地走了,任憑錢嬤嬤在身後“哎哎”叫了一路也沒回頭。
寧珞定定地瞧著錢嬤嬤,嘴角露出幾分冷冷的笑意,語聲卻依然柔和:“錢嬤嬤,父親既然有事就別再叫了,走吧,我想去用太清觀的素齋。”
就算錢嬤嬤再不情願,寧家的馬車也還是慢悠悠地離開了寧府。
寧珞坐在馬車中,從拉起的車簾往外看去,繁華的京師一如往昔,大街兩旁店鋪林立,馬路上形形□□的人來來往往,吆喝的雜耍人、羞澀的小媳婦、酒坊賣酒的胡姬女、衣飾華麗的生意人……偶爾還可見奇裝異服的異族三三兩兩地路過。
出了城門,遠遠望去,一片青山綠水,近處的稻田碧綠蔥蘢,空中偶有南歸的大雁掠過。
此刻正值盛和年間最繁華的時候,沒有北周戰事,沒有皇子奪嫡,百姓們安居樂業,一片祥和。
寧珞貪婪地深吸了一口氣,前世被困在瑞王府這麼多年,此時她只覺得好像插上了雙翅,快活得想在這空中大聲呼喊。
錢嬤嬤辦事的確周到,馬車上靠墊薄毯一應俱全,還準備了點心和時令水果;綠松留在了寧府,紫晶貼身伺候著,替寧珞剝著花生上面的皮,不一會兒便剝了一堆。
寧珞心不在焉地往嘴裡塞了兩顆,心裡卻在回想著和景昀的初見。
如果說景昀真的暗中喜歡她,那一定和那次初見脫不了關係。
她記得太清山下的別院中有一片梨樹,乍暖初寒的時候,梨花盛放,彷彿一朵朵白雲裝點其中,美得好像神仙洞府一樣。那日她便在梨樹中和雪團嬉戲,白裙飄飄,梨花繽紛。
“姑娘就好像仙女下凡一樣,我們這些凡人都要看得醉了。”
紫晶那會兒如是說。
而那陣子景昀正在太清山下潛心溫書,定雲侯府的別院和寧府的只有幾步之遙,他看到門口停的馬車以為是寧珩,便從圍牆一躍而下,見到了寧珞。
這一次,一定也要讓景昀驚豔,一掃前些日子給他留下的狼狽印象。
寧珞心中暗道。
馬車行了一個來時辰,到了太清山下,棄馬車改步行,沿著蜿蜒的青石板拾階而上,一行人午時前便到了太清觀。
自文帝登基以來,道教盛行,香火旺盛,很得皇室和百姓的推崇,太清觀經過這二十多年的發展,重新修葺,殿房越造越多連成一片,已經有了和武真觀分庭抗禮的架勢。
皇室中有好幾位子弟曾在太清觀修行,遠有太宗的第八子,自幼便身體虛弱,早早地便在太清觀中出家修身養性,居然活到了八十高壽才仙逝,而近的則有世宗的第五女博陽公主,她修行時,世宗專門為她在太清觀旁造了一個小觀,每日和道友一起聊書講經,焚香飲酒,很是自在。而老夫人口中的清和真人便是這位博陽公主的師妹。
應著這皇家二人的習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