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第1/2 頁)
院中眾人齊齊下跪見禮,盛和帝笑著示意大家平身,便攜著徐淑妃到了面南背北的主帳中,一眾皇子公主都坐在了主帳中的下首,幾名小皇孫也跟了出來,楊霆今年已經六歲多了,陳氏卻不在他的身旁,由他的姑姑二公主看顧著。
盛和帝讓大家都不必拘束,他今日只穿了一身玄色龍袍,打扮隨意,只說是來湊個趣兒,一切事宜都以徐淑妃為主。他對徐淑妃也是盡心,深怕她第一次舉辦這樣的盛會有些怯場,便抱病前來捧場。
今年的新科三元並不像景昀那一年奪目,狀元和探花都是年近三十的寒門學子,長得也只是差強人意,榜眼還算俊朗,只可惜個子比普通人矮了一頭。
前來定雲侯府探聽口風的鄒元青和賀淵二人位列二甲,倒是看上去龍章鳳彩,一派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模樣。寧珞有些發愁,見了真人也還是不相伯仲,這該怎麼選呢?
景曦倒是毫不在意,興高采烈地上臺彈奏了一曲練得滾瓜爛熟的彩雲調,得來了一片喝彩聲,一曲罷了,她落落大方地朝著徐淑妃和盛和帝致意見禮,盛和帝一聽是定雲侯府的二小姐,立刻吩咐內侍打賞。
景曦回來的時候難掩興奮之色,小聲地和寧珞道:“陛下真是和藹可親。”
寧珞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隔著臺子朝前看去,只見盛和帝雖然面帶笑意,可面上顯然帶著疲色,還不時用手掌捂著咳嗽兩聲。她又朝著景昀所在的紗帳看去,顯然景昀對場內競技早已心不在焉,目光不時落在盛和帝的身上。
可真是急死人了,也不知道這父子二人在憋著什麼勁,都各自在等著對方妥協低頭嗎?
寧珞急得不打一處來。
等六名女子獻罷琴藝,接下來便是畫藝了,臺中正忙著擺放筆墨紙硯,忽然之間主帳中有了一陣小小的騷動,等寧珞再去看時,盛和帝已經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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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昀沿著小徑一路急行,他在這瓊華書院中求學三年,是院長林青居的得意門生,對這裡的一屋一瓦都十分熟悉。
坐在紗帳中不經意間抬頭一看,盛和帝忽然沒了蹤影,貼身伺候著的田公公也跟著沒了人影,他心中一驚,便上前詢問,徐淑妃的笑容看上去分外勉強,只是說盛和帝有些疲乏,去內院小憩片刻。
今日負責守衛一事的正是羽林軍副統領賈南柯,正站在內院門前和幾名羽林軍在說些什麼,此人是景昀離開羽林軍後調入的,除了在回京的路上相處過一陣,和景昀並不相熟,而此時從明面上說,算是景昀的下屬。
一見景昀,賈南柯立刻躬身見禮:“侯爺怎麼來了?陛下這裡有我在,侯爺請放心。”
景昀心不在焉地朝裡看了看:“陛下怎麼忽然退席了?出了什麼事了?”
“陛下有些疲乏,過來小憩片刻。”賈南柯恭謹地道。
這應答倒是和徐淑妃一模一樣,可心底深處那隱隱的不安卻揮之不去,景昀猶豫了片刻:“勞煩你進去通稟一聲,就說我前來探望陛下。”
賈南柯為難地道:“陛下吩咐了,誰來都不見。”
景昀怔了一下,從前盛和帝對他榮寵有加,曾親賜“御前常伴”的稱號,可以憑腰牌在御前隨意出入,這種隨意的場合更是動不動就叫他在身旁陪駕,從來沒有過不能見駕的時候。可自從回京後,雖然他的官越做越大,可和盛和帝之間,卻感覺比離京前那段時間還要生疏了。
他默默地後退了兩步,目光犀利而冷冽地落在賈南柯身上,賈南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硬著頭皮道:“侯爺,下官也是奉命行事,要不侯爺你在這裡等一會兒……”
“不必了,”景昀面無表情地道,“注意防務,確保陛下安危。”
“是。”賈南柯應了一聲,看著景昀的身影消失在了小徑的盡頭。
景昀出了月洞門,並沒有回賞花會場,而是掉頭往書院的後花園而去。盛和帝小憩的這件院子,是書院專門招待貴客用的,就在林青居平日休息的院子隔壁,兩個院子的主室連牆而建。
林青居這裡他求學時時常光顧,後院有一株參天的古樟樹,足足有兩人合抱大小,此時新葉老葉交替,樹冠遮天蔽日,他從樹幹上一借力,輕巧地翻入了客院的後牆,藉著樹冠的餘蔭避開了後院中輪值的侍衛,貓腰便來到了內室的後窗。
他小心地將自己的身影貼著牆根,戳開了窗紙朝裡看去,只見一抹明黃色靠在軟榻上,紫袍的田公公半跪在盛和帝面前,正在低低地不知道說些什麼,而盛和帝的咳嗽聲壓抑著傳來,他曾因為夢中人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