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第1/2 頁)
呼吸是如此得困難,就好像喉嚨中被烙鐵燙過一般。
腦中凌亂的景象閃過,心中最深的恐懼襲來。
景昀。
楊彥。
寧珞一下子便清醒了過來,卻不敢睜開眼睛,只是在心中默默數著數,努力平復著自己凌亂的心緒。
一片黑暗中,身體的本能便浮了上來,耳目特別聰敏。窗欞旁偶爾有風聲傳來,夾雜著滴答的滴水聲;鼻翼間一股花香若隱若現,彷彿是梔子花的甜香味道。
身上沒有什麼異常,衣裳好好的,胸口蓋著一層薄毯,□□在外的指尖有點涼意。
忽然,寧珞覺得臉上好像被什麼東西盯住了似的,渾身的雞皮疙瘩不自覺地冒了出來,一種悚然的感覺從心底泛起。
她一下子睜開了眼睛,從床上飛快地坐了起來縮在了床角,神情警惕地朝外看去,只見楊彥坐在離床不遠的軟榻上,嘴角噙著一絲微笑,目光定定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珞妹妹,是我,”他的聲音低柔道,“你還好嗎?有沒有覺得不舒服?剛才白馬觀起火了,是我派人救了你。”
寧珞沉默了好一會兒,忽然笑了,聲音因為起火時吸入煙霧而略有喑啞:“是嗎?敢問瑞王殿下,我現在身在何處?能否煩勞瑞王殿下將我送回定雲侯府?我定雲侯府闔府上下,定當備大禮以謝救命大恩。”
“這麼著急做什麼?”楊彥站了起來,緩步走到床前,神情溫柔,“你侯府有的,我這裡都有,不如就留在我這裡盤桓幾日,說不定你就喜歡上這裡了。”
寧珞環顧四周,只見這是一間女子的閨房,床前的帷帳精美,窗欞中的輕風吹拂,帷幔微微擺動,平添了幾分旖旎的風情;窗邊的羅漢床雕著鴛鴦戲水的花紋,中間的小几上擺著小巧的紫砂壺,紫砂壺旁放著一本書,只瞟了一眼,寧珞便知道那是《羅寶雜談》,曾經是她在□□皇后的書房中愛不釋手的一本,總愛在閒暇時翻閱,前世楊彥便替她向□□皇后要了過來,後來跟著她一起到了西郊別院。
靠牆掛著一幅仕女圖,那是前朝名家鄭則銘的手筆,她初初學畫時,最喜歡的便是這位大家的作品,曾經發下宏願,要將鄭則銘的畫全部臨摹一遍,當年的西郊別院中便有好幾副。
果然是這裡,她曾經被軟禁了數年的瑞王府西郊別院,這裡的一桌一椅她都熟悉萬分,甚至還記得,出門以後在院子裡的左側,有一株高大的梔子花樹,一到夏季便甜香馥麗。
“珞妹妹現在還喜歡鄭則銘嗎?”楊彥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我這裡收藏了好幾幅,都是給你留的。”
寧珞搖了搖頭,神情冷淡:“那都是小時候的戲言了,我現在喜歡的是翁先生的山水寫意。”
楊彥的眼神一滯,旋即若無其事地道:“那便更簡單了,到時候我請翁先生多畫幾幅就好。”
寧珞沉默不語。
“餓了嗎?要不要先吃點百合粥墊墊肚子?”楊彥一臉貼心地問,“還有你喜歡吃的綠豆糕和水晶蝦餃,我都讓人備了一份。”
寧珞搖了搖頭。
“那要不要彈彈琴?我這裡收了一把古琴,是前朝留下來的,音質空靈通透,你一定會喜歡的。”他興致勃勃地道。
寧珞打了個寒顫,她知道那把古琴,曾經陪著她在別院中度過了數年漫長的軟禁生涯,那時滿腹的憤懣無處排解,唯有寄託在了那把古琴上。
“瑞王殿下,何苦呢?”她迎視著楊彥那一派含情脈脈的目光,語聲冰冷,“從前的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你我已經各自婚嫁,毫不相干,你為什麼要要揪著不放呢?這對你壓根一點好處都沒有,以你這麼聰明的人,我不相信你會不知道這一點。”
“各自婚嫁,毫不相干……”楊彥喃喃地重複了一句,嘴角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意,“我可沒你這麼狠心,我就不明白了,明明我們倆個那會兒相處得很好,怎麼景昀就忽然能橫刀奪愛了?既然你如此水性楊花,隨隨便便就改了喜歡的人,那現在把那人忘了,留在我身邊享受榮華富貴,不也是一樁美事嗎?”
“你這是要把我強留在這裡嗎?”怒意從寧珞心頭泛起,她的眼中跳動著火焰,“你就不怕被人告到陛下那裡,說你強搶臣妻嗎?”
這樣的寧珞可比剛才那一潭死水般的模樣漂亮多了,楊彥欣賞地看著她的雙眸,縱聲大笑了起來:“告?誰去告?怎麼告?珞妹妹,你可太天真了,你在白馬觀祈福,誰都知道,這一場大火將你燒得屍骨全無,你這定雲侯夫人從此煙消雲散,而我的別院裡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