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第2/2 頁)
算是在他府上住過些時日,得他親手照顧,又差點在府上有了閃失,小殿下左思右想,便親手打了這件東西過來賠罪,也算是他的一片心意吧。”
寧珞並不說話,只是緊抿著雙唇。
謝雋春長嘆了一聲:“小殿下自幼喪母,身旁人都是心懷鬼胎之輩,無人真心待他,待到稍懂人事之時,卻又被至親之人所害,顛沛流離、任人欺凌侮辱,性子變得偏執狠戾……”
他的眼底泛起一層微光,“夫人,你便是他心底的最後一道柔軟所在,他年紀還小,還能改,若是沒了,只怕他要成了不懂情愛、不知慈悲為何物的怪物了。”
景昀在一旁聽得有些氣悶,這謝雋春的確是口舌如簧,下次萬萬不能讓他再接近寧珞了,再聽下去,只怕寧珞連被擄去的怨恨都要被他遊說得煙消雲散了。不過,仔細想來,有一句話,這謝雋春說的倒是真的,衛泗畢竟年紀還小,若是換了旁人,只怕寧珞不僅要沒了孩子,連清白都要不保了。
他輕吐出一口胸內的濁氣,在看到寧珞投過來的目光時,終於不著痕跡地點了點頭。
寧珞接過那個盒子,緩緩地打了開來。
那是一個普通的長命金鎖,雕著福祿壽的圖案,下面打著紅色絲線的小墜子,金鎖裡好像藏著兩個小金鈴,拿在手上發出了清脆的“叮噹”聲。
“這金鎖我暫且收下,”寧珞沉吟了片刻道,“只不過我也不敢再託大叫他一聲弟弟,還請謝大人替我帶一句話給他,從此之後無須惦念,各自珍重。”
這語氣明顯緩和了些,謝雋春大喜,深鞠了一躬,又寒暄了幾句,這才告辭而去。
景昀略有些氣悶,抬手便將那長命金鎖扔在了桌上,嫌棄地道:“我家閨女可不要戴這東西。”
寧珞笑著道:“好,自然不戴,收著壓在箱底便是。”
“我來收吧。”景昀一聽便又順手撿了起來揣入懷裡,心想,這若是被她收著,哪一日翻出來了還要睹物思人呢。
寧珞順從地點了點頭,岔開了這個話題:“上次你說去打聽一下京裡的局勢,怎麼樣了?”
“岳父大人來信了,”景昀的眉頭略略皺起,取出一封信來,“你瞧,陛下交託太子殿下辦的差事幾乎無一件順利,岳父大人和幾名交好的老臣多次進諫,太子殿下卻只當成耳邊風,只顧偏信那些東宮的庸官;年中的時候太子殿下又得了一場大病,又聽得府中供養的那道士所言加服了金丹,這身子猶如空中樓閣,眼看著就要傾塌了,而定王最近頻頻動作,瑞王自趙斌死後一直蟄伏不出,看起來藏著什麼後招,這京城看起來就要風起雲湧了。”
寧珞的心一緊,低聲道:“太子和定王鷸蚌相爭,你小心瑞王漁翁得利。”
“先別去操心這事了,”景昀笑了笑,將信收了起來,一派雲淡風輕,“咱們先操心怎麼過年吧。”
今年府裡比去年熱鬧得多了,畢竟多了一口人,還有鄒澤林硬跟著餘慧瑤湊了進來,大家圍爐夜談,聽著外面此起彼伏的煙火爆竹聲,有種恬淡溫馨、歲月靜好的感覺。
唯一讓景昀頭疼的是,當晚可能是寧珞抱得姝兒久了,這小丫頭片子得寸進尺,怎麼都不肯跟奶孃回去,一抱就閉著眼睛哭,那小臉都皺在一起的模樣真是讓人心疼。
“算了,今晚除夕,就留下來吧。”景昀的心一軟,這話不知怎麼地就出了口。
寧珞在一旁抿著唇樂了,悄聲取笑道:“景大哥不是成日裡說我慣壞姝兒嗎?怎麼今日也縱容起她來了?”
“才一個月的小毛孩,懂什麼慣不慣壞的,”景昀很是威嚴,“以後等她懂事了再教她就是了。”
兩夫妻中間破天荒地隔了一個小毛孩,一股奶香撲面而來,景昀半支著腦袋,看著這個睡得正香的女兒,她的膚色已經不像剛出生那樣又黑又紅了,透出了幾分和母親一樣的剔透白皙,臉型和嘴巴像寧珞,小巧秀氣,鼻子和眼睛卻是像景昀的,因為後期胎裡養得好,臉上、身上都肥嘟嘟的,手臂捏上去都是軟軟的一圈圈的肉。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正盯著她瞧,四肢舒適地大張著,偶爾還顫動一下,半點都沒有淑女風範;嘴角時不時地就漾起笑容,好像在夢中見了什麼有趣的東西。
這真是上天賜給他們的珍寶。
兩人相視一笑,隔著姝兒將手握在了一起,帶著這份難得的安逸甜美,一家三口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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