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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他伸手接過,喝了兩口,遞還於她。隨即起身,道,“我去找些吃的來。”
“那便麻煩陸兄了!”她淺淺笑道,見他的身影隱於山林之中,方才再度抬手抹了一把額角冷汗,隨即靠坐在樹下。
暮日漸漸隱於山下,風也越發清涼起來。清風拂過樹林,也拂在江逐浪的面容之上,帶來了倦意。她的眼皮子緩緩耷拉下來,半夢半醒之間,聽見他大聲喚她:“江逐浪!”
“嗯?”她打了個哈欠,單手揉了揉眼睛,睜開眼望他:只見他蹲在她面前,眉頭緊鎖,甚是關切。
“哈!陸兄,”她笑道,“這種表情,是否可稱為‘關心’呢?”
他將野果遞給她,隨即別開了臉去,低頭生起火來,“便是阿貓阿狗,養得久了也該有點感情。難道你江逐浪,自認連畜生還不如?”
“哎呀呀,陸兄,這話說得可甚是傷人啊,”她咋舌道,“逐浪我向來為人純良,童叟無欺,雖自知不算武林新一輩青年才俊,但亦算俯仰無愧於天地。想不到,在陸兄口中,竟是被比作了阿貓阿狗。唉,陸兄啊,咱們也算相識一場,雖稱不上伯牙子期遇知音,但好歹也能歸類到狐朋狗友是不?若陸兄將逐浪比作狗友,便不知陸兄是否是那狐……”
她故意說到一半便停了口,只是笑望他。陸一逢也不客氣,順口接道:“‘狐朋’二字,陸某擔當不起。若論起奸詐狡猾,自然是你家那姓史的掌門,才當之無愧。”
“哈!”她咬了一口野果,一邊大笑道,“陸兄,聽這口氣,看來你對史非花的怨念,相當深厚嘛。”
“哼!”他冷哼一聲,道,“當日,那傢伙一臉悲慼地走上煙塵居,一副悲痛欲絕的模樣遞上斷臂。這一招,將人坑得甚苦。”
聽聞此言,她愣了一愣,隨即淺淺地揚起唇角,“哈!逐浪我真該放炮三天,普天同慶啊!”
他挑眉,疑惑道:“此話怎講?”
她笑眯眯地望他,笑意寫在唇上,寫進了黑亮的眼眸當中,“自然是慶賀,在陸兄心目之中,逐浪的生死,竟然還有些分量了。”
他冷冷瞪她,“便是阿貓阿……”
“‘便是阿貓阿狗,養得久了也該有點感情’——陸兄,你想說的,是這句嗎?”她搶過話茬,隨即望他笑道,“哎呀呀,‘陸姑娘’,先前還以為你是人到中年所以廢話便多些,沒想到這症狀分明是年老不記事兒了嘛。這句,你方才剛剛講過,怎麼又搬了出來?”她笑盈盈地望著他,調侃道:“我是該喊您一聲‘陸奶奶’好呢,還是說您黔驢技窮的好?”
他一時為之語塞,只是冷哼一聲,隨即低下頭去,用樹枝擺弄著火焰。
夜空之中,零星的火光隨著熱氣升上天幕,在微風中忽明忽亮,似乎是竹林間飛舞的熒光。
她單手支在膝蓋上,靜靜地望著火星騰空舞動。而後,她微微偏了腦袋,望向陸一逢的側面:熟悉的俊朗面容,深邃的黑眸,緊抿的唇。忽然憶起,當日因劇痛而眩暈之時,想到的,是那片桃花林,便是那個長居桃林、坐在柴扉外矮凳上雕刻木貓兒的身影。
這三年來,她欣喜之時,想的是去煙塵居與他拼酒;她倦怠之時,想的是去煙塵居與他鬥口;她受傷之時,想的是去煙塵居,哪怕只是靜靜地看看他,便能覺得心情平復下來,便覺傷痛皆不可怕,畢竟小命未丟,還有機會與他豪飲暢談。
她心裡很明白,自己對陸一逢,抱有不一般的期待。然而,她始終是“陸兄”長“陸兄”短地稱呼他,不曾說出什麼親暱些的出格話兒來。
她也能看得明白,他這趟為她下山,以及他見她斷臂之時緊皺的眉頭,讓她知曉,自己在他心中亦有不同之處。
縱使平日裡互損唇槍舌劍,但他與她,皆是將心底話兒深埋——江湖兒女,誰能料到明日是否便會血濺五步悄然騎鶴?不想傷他,亦是不想傷了自己。
能有此人作為知己,便已足夠,她從不敢奢求太多。然而,此時此刻,她卻莫名地想問個明白,想將那層窗紙捅破,想聽他將那些心底話兒說出口。
再不願這般隱忍下去了,江湖之中日日兇險。她怕到了黃土之下,依然沒能聽到那些她盼了三年的話。
從懷中摸出醉貓兒,她單手將它託在掌心,衝它笑道:“陸阿呆啊陸阿呆,該說你什麼好呢?看你平日一副聰明相兒,貓模貓樣兒的,卻連‘關心’兩個字都不敢承認,這般扭扭捏捏,算什麼好貓?哎呀呀,你莫不是母的吧?”
陸一逢的眼角抽搐了一下,黑下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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