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1/2 頁)
昭然覺得這樣的皮就算披在他的身上,也穿不出這人的氣質來,不禁心中略有鬱悶。
那人起身有禮貌將路讓開,他正欲走開,昭然看到此人身的裝束,腦海裡一閃脫口道:“佛子!”
“你認識我?”佛子像是細思了一遍才肯定地道,“我不認識你。”
“我剛才見到了你們一堆的同門。”昭然比劃了一下,“就在前頭鎮上。”
“哦。”那人說完了這個字,便似無話可講。
“我叫昭然,你怎麼稱呼?”昭然接著問道。
那佛子又細細沉吟了一下,才緩慢地道:“我叫九如。”這兩字出唇,昭然忽覺得鼻端的味道似蘭似馨,可是仔細地尋了卻又了無痕跡。
昭然見他風儀出塵,不由起了壞心眼問:“你喝酒嗎?”
“可以淺酌。”
昭然捲起褲腿道:“那你等會兒。”
“昭先生意欲何為?”
“下湖撈下酒菜啊。”昭然不以為然地道。
他拋下一句就朝著湖邊奔去,哪知道剛跑到湖邊卻見淺草叢裡趴伏著一隻野兔,若非冬日草木枯槁還真是不容易發現。昭然欣喜若狂,立即舍了湖裡魚奔著兔肉而去,可是那兔子動作倒也靈活,昭然在岸邊蹦躂了好些時候也撲它不著。
他累得上氣不接下氣,那隻兔子居然還有閒暇扭轉頭瞄了他一眼,眼裡大有鄙薄之意,氣得昭然牙疼,卻見前方箭光一閃,那隻驕狂的兔子便被釘在了地上。
昭然起身一扭頭,見身後的九如的手裡拿了只約一尺來寬的小烏弓,顯然是他射殺的,昭然跑到前面將那隻兔子拎了起來,見它身上插著一支黑色的小羽箭,那箭身似鐵非鐵,通身黝黑,卻沒有絲毫分量,彷彿真是一支鴉羽倒有些類似他那半塊令牌,他有些愛不釋手,把玩了一番才遞還給了九如:“箭法不錯啊。”
九如接過了箭支道:“閣下過獎。”他似個性靦腆,不擅主動說話,但有問必答。
昭然從自己的褡褳裡摸出聞之庚的匕首在湖邊將兔子剝皮,又去掉內腸筋膜清洗乾淨。
等他回過頭來,發現身後不知何時又多了兩隻野雞,顯然是九如又去捕了來,他不禁大喜,心中暗想九如瞧著有幾分呆氣,但挺上道,將來真當和尚那就實在太可惜了,不由存了要點拔點拔九如的念頭。
昭然的褡褳裡放著從南北貨鋪裡購來的各式作料,鹽,川椒粉應有盡有,這兔肉烤出來倒也香氣四溢,害得昭然食指大動,抬眼瞧見九如,便撕了一條兔腿給他,九如搖手道:“我有口戒吃不了葷腥。”
“你方才都殺生了。”昭然嗤笑道。
“我觀先生面色飢黃,像是很多天沒吃了……”九如說了半句,但昭然也懂他的意思,他殺生是為了救他這個一臉餓死相的人,卻不是為了自己的食慾,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誰言佛子不殺生大約是這意思。
可是昭然存了心要帶歪九如這個佛子便慫恿道:“這兔子投身於冬日,剛巧碰上我這個將餓死之人,必定是安心來給我吃的,有此大宏願哪裡能不成全,吃了它,回頭把它更名叫佛子兔,自然這雞也可以叫佛子雞,酒也可以叫佛子酒……”他越說越高興,手舞足蹈地道,“趕明兒我帶你去吃農家豬,厚厚的大肉膘,就叫它佛子豬好了。”
九如果然是還是個小佛子,禪心不定,被昭然一帶就歪了,接過了兔腿,他的吃相很秀氣,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昭然吃得狼吞虎嚥,也沒覺得自己比九如多吃到幾口。
沒有其它的器皿,那小壇酒就這樣輪流在他們當中遞來遞去,九如瞧著一塵不染,卻沒有半點避嫌之意,接過了酒罈便飲,昭然對九如的印象又好了幾分,心裡委實覺得九如當佛子實在是太也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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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正吃得香,突然山野間狼嘯狗吠,層林顫動,眨眼間上百條狼犬從昭然眼前奔過,嚇得昭然差點摔個四腳朝天。
“不用害怕,是聞之庚的狗奴經過。”九如安慰道。
聞之庚的狗奴,光聽到這幾個字就夠昭然落荒而逃。
可是逃哪?昭然瞧著這滿林子到處竄動的狼犬。
“聞之庚的狗奴有唆使方圓十里地的狼犬為已效用的本領,這大約是在搜尋誰,與我們無關,不會有事。”九如又耐心地解釋道。
這下昭然真要哭了,聞之庚這多半是在搜尋自己啊,都怪他自作聰明,以為在鎮上瞧見聞之庚,這城外的事他就會算了。
果然,狼犬都在周遭停下了腳步,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