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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用木刻模子蒸出來的饅頭魚啊,饅頭鳥啊什麼的,都被點了紅點兒,尤其讓他印象深刻,因為他總捨不得吃的。
大年夜那天,麻雷子放了,好吃的吃了,他便攆著鑼鼓隊,一村一村地跑。一直到正月十五,村子裡都擺臺唱大戲,臺上唱得熱鬧,臺下叫得歡,孩子們卻圍攏在零食攤子前吃得過癮。那一場鍘美案,把人頭按在了鍘刀下,就真的噴出血來,他以為是真的呢,就駭得哭了。還有送灶王爺上天,他在白紙上畫了一匹馬,母親就扔進灶坑裡燒了,說是送了灶王爺當坐騎……
青年人講完了這些,便覺得失落和傷感,童年和童年的那些事,畢竟一去不復返了。我也就跟著失落和傷感,但我們動情的內容是不一樣的,我是一個在北方長大的孩子,我們那兒過大年沒有這樣的含蓄多情,花樣百出,吃吃餃子,穿穿新衣也就過去了,大概北方的文化過於粗鄺和直接了吧。但這對一個人來說,是不是就意味著一種缺失呢?
我採訪累了,就拿了張報紙鋪在地上,地磚上挺涼的,有點凍屁股。我也是想給家裡打個電話了,來北京的事家裡還不知道呢,來北京這麼長時間了,還沒往家裡打過電話呢,我這個人真是隨意和飄蕩慣了。剛才採訪了那麼多過大年的內容,倒使我忽然有點兒想家了,心裡也就生出來一些歉疚。
電話是我爸接的,一聽我來了北京工作,他吃驚得不得了,罵我沒心沒肺,這麼大的事也不同家裡商量,我就說:“現在這個時代,哪兒好就往哪兒跳,反正也都是我一個人,還跟你們商量什麼呀?”我爸免不了又一陣叮囑,問我過年回家嗎,我說當然回呀!我去年過年就沒回去的。
放下手機,我看著來來往往漫步的人流,嘴裡哼起小調兒來。一個女人用一隻手拿了兩個玉鐲,就那樣悠閒地從我面前走過,那鐲子一定是她剛買的,是準備買了送人,或還沒來得及戴在腕上?不管怎樣,她都使我想起了倒騰玉器的聶雲,我的心情隨即就晴轉多雲了。聶雲現在成了我在北京唯一不快樂的因素,說這樣的話,好像我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但確實是這樣的。我這樣醜化她,不只是因為她那超額Zuo愛的方式,使我越來越失去了興趣。
也許是我們距離太近,接觸太頻繁的緣故吧,她的缺點日益突出得暴露在了我面前,我也奇怪,難道我的缺點沒有暴露在她面前嗎?她每天那樣不厭其煩,無微不至地對我關照?然而,我也正是把這關照看成了她最大缺點啊!一天到晚,只要她在家,也不管我寫稿子還是看電視,她那張嘴沒有停歇的時候,不是問我內褲換沒換,襪子洗沒洗,就是抓住我別的事問個不休,再就是沒個頭尾地嘮叨她生意上那點兒破事兒。我感覺她就像《大話西遊》裡那個沒完沒了的唐僧,而我就是旁邊那個小妖精,真想弄根兒繩吊死。
我因此和她吵過幾次架,但云開霧散了,她還會變回老樣子。我也曾試著離開她,可短時間內看來還不行,她每一次都以要給我們單位打電話相威脅。一個好女人不應該過多的說,而應該是過多地去做,內褲和襪子沒洗,你拿去洗不就完了嗎?要不你嘮叨完不也得洗嗎?這樣一個男人才會對你俯首稱臣。她怎麼就不明白呢?我於是困惑,她還沒有絕經,更年期怎麼就提前了呢?我也進一步明白了:劉大軍能跟她離婚,簡直是幸福的解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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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男###》36(2)
從天安門廣場離開,我本想直接回聶雲家,可想起單位電腦裡還有一些需要的資料,就決定先回單位一趟。我到單位的時候已是黃昏了,在門口正碰見艾紅兩口子出來,這讓我意外也很尷尬。自從那次偷聽了倆人因了我而吵架,每次遇到他們,我都是這種心理。張可向我點頭笑了笑,艾紅則問去採訪剛回來吧,我就說是。“哎?方舟,那個女人是誰呀?”艾紅忽然又那樣笑著看我。“哪個女人呀?”我一愣。艾紅就說:“那天我打你手機,一個女人接的,那個兇啊,跟母老虎要把人吃了似的!”“啊……啊她呀,別搭理她,她就那樣!”我吞吞吐吐地,心裡卻恨:除了聶雲還有誰呀?“方舟,你也太那個了吧,找了女朋友也瞞著我啊?”“不是,沒來得及,哪天……哪天領給你們看!”我滿臉通紅。
與艾紅兩口子的碰面,使我憋了一肚子氣,我把單位電腦裡的資料儲存到我郵箱草稿夾時,我心裡還在搜尋著,我猛然想起,一週前的一箇中午,我下樓去買醬油,是忘記帶手機了,而那天聶雲剛好在家。我關閉了電腦,就氣哄哄地走出單位,上了公交車。我在車上還咬牙切齒呢,照這個勁頭兒,回去見到聶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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