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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很快地他們就明白了這位公子在眺望什麼,從街角忽然退散來一群手持雪亮刀劍計程車兵,他們腳步凌亂驚呼怒斥,但是腳步卻不停地後退,似乎在被什麼東西驅趕。
士兵們很多都受了傷,鮮血湧出染紅了大片衣衫,這醒目的紅色猶如警鐘在人們耳邊敲響,轟鳴震盪。
“退後!退後!”
“來人!有人越獄了!都散開!”
隨著士兵們的呼喊,聚集在西城門的人們齊齊呆滯了一瞬而後便轟然四散!忙亂的奔逃讓現場亂成了一團,人們擠在一起如同蜂群一般湧散,很亂但是動作卻很快,西門的守衛禁軍有序地開始疏散人群,一隊士兵從城樓上向下賓士,奔走的同時刷拉拉刀劍出鞘!
有人越獄,他們當然知道這不會是普通人,因為普通人不會將這些士兵傷成這樣,有人急忙報告長官,然而流程這種東西往往極為耗費時間。
那個逃犯走的極快,就如同風中柳絮,飄蕩,風一吹就行進好遠一段距離,那種輕飄飄的感覺讓袁來極難將他和那個給了黑臉軍官巨大壓力的如山傾倒的人聯絡在一起。
按照這個速度,恐怕等能夠阻攔他的人出現他更可能已經奔逃出了城,跟在後面的袁來有些焦急但是他也無能為力。
只是就當攔在那人和無辜人群中間的那條兵線如潮水後退了又一大段距離之後,一個人不知怎麼的竟然被兵線遺漏了過去,於是在人們眼中那個俊朗的青年孤零零地出現在了窮兇極惡的犯人面前。
有心善婦人見了不由得驚呼一聲!
然而那提刀的人卻猛然停止了前行,就停在了盧掌茶身前十餘步,然後他下意識抬起了刀。
“你是……越獄?”盧掌茶有些好奇地問道。
“讓開!”
“你傷了很多人,應該也殺了很多人吧。我聞到血腥味了。”盧掌茶指了指他的刀尖。
“無故殺無辜人的修行者就是邪修了,遇到邪修自然不能就這麼讓開。”
那人眼神飛快地掃了眼不遠處的西門,城門依舊敞開,但是從城門樓奔下計程車兵越來越多了,這讓他心裡一緊,拖延時間只會對他有害,若是等守軍反應了過來,那麼就算他臨場再突破一個境界都沒有半分生還的可能。
“你讓不讓?!”他啞著嗓子問道。
“不能讓。”盧掌茶搖了搖頭,看上去很平靜。
那人沒有再猶豫而是極果斷地身體一蹲,深深吸了一口氣,這口氣吸得綿長,隨著這一吸盧掌茶清楚地察覺到四周天地間的元氣迅速湧入他的身體,而後他身上的傷口則扭曲了起來,鮮血從掙扎開的傷口裡流出,而這人渾身的氣勢卻猛然提升!
袁來勒住馬,驚訝地看著街上的那個熟悉的人,他看到那個犯人身上有光芒露出來,光芒是淡金色的,如散碎的星辰,而他的身體微微佝僂再然後猛然挺起,原本單薄的身體似乎忽然之間長高了一些。
又是那種感覺,就如同那人面對黑臉軍官的時候,他起手的那一傾。身體前傾朝向盧掌茶,整個人的氣勢就如同水漫江堤,層層提升,如山峰傾倒,壓下。
淡金色的光芒飛散開來,升騰直入天空,即便是在青天白日依舊可以看到它們的明亮,如若是蓬勃在黑夜,那必然會很美。
烏黑的刀高高揚起,刀鋒卻並不是劈砍的姿勢,而是橫橫放平,變斬為拍,有氣浪憑空生出,有潮汐聲起,下一刻這座山這排浪似乎就要拍下。
盧掌茶難得的收斂了笑容,他手裡的劍鞘已經離開了身體,他提著劍柄,但是劍鞘卻並未滑落,很奇怪。
“本來我還以為不用太費力就可以攔下你的,”盧掌茶有些遺憾地道:“看來老師說的對,一山更比一山高,你比我想象的更厲害一些。”
“不過幸好,你依舊不是我的對手。”他笑了起來,在對面那人瞪大的雙眼中他的薄薄的劍鞘陡然滑落。
袁來還記得第一次見到盧掌茶的時候就發現了他那薄薄的劍很有分量,他一直覺得那肯定是一把好劍,但是直到今天當劍鞘滑落之後,他才發覺自己實在太天真,盧掌茶的劍並不是重不重的問題,而是劍不劍的問題。
因為它露出來的並不是多麼耀眼的劍身,或者說這劍鞘里根本就沒有劍存在!
盧掌茶握著劍柄,而隨著劍鞘滑落,那展露出來的並不是劍刃而是……一汪水……
袁來呆了一瞬,沒有反應過來。那盛在劍鞘裡的竟然只是一汪水?
清澈的滿滿的盛滿了劍鞘的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