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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先生搖頭,笑道:“並不枯燥,而是十分有趣,並且深奧無比,當你真的去看的時候,就有機會能窺探到天道的只鱗片爪。”
”這個我相信。“
廖先生抿了口紅茶,淡淡道:”不過最近一年我開始著重關注一顆星辰。“
“那顆?”袁來好奇道。
廖先生推開桌邊的窗子,指著初升的大日,道:“太陽。”
“……”
袁來看待這位廖先生的目光不同了。
在他閱讀過的大啟書籍中,人們從來沒有將太陽歸入星辰之屬,或者說在大啟的人們的觀念中,星辰、月亮、太陽完全是不同的三種,這不僅僅只是大啟的觀念,事實上這種觀念從來長存人類之中。
袁來當然知道這三種東西本質上都是星辰,區別當然有,但對大陸百姓而言毫無區分的必要,但是他從來沒想到在這個世界裡竟然已經有人能將這點看透。
當這位廖先生輕描淡寫地說太陽也是星辰的時候,袁來不得不鄭重以對。
然而,或許是他的變化引起了一些誤會,廖先生放下杯子,解釋道:“你或許會覺得這很不可思議,但是我卻要告訴你,太陽的確也是星辰。”
他顯然以為自己是在震驚,袁來心底暗道,表面露出驚疑不定之色,道:“那月亮呢,也屬於星辰?”
“當然。它們都一樣。”
廖先生回答的極為篤定,彷彿這就是真理。
這當然是真理。
“所以說,你去看的其實是日出?”
廖先生點了點頭,欣然承認。
袁來深深吸了口氣,雖然這個世界擁有修行者,但他們的見識依舊淺薄,然而面前這個平平無奇的男人竟然能勘破星辰的真實,實在是讓他驚訝不已。
“你是修行者麼?”袁來終於問道,他的神識困於分身,難以察覺到對方的元氣波動,即便有假使使用些道法隱藏也不是難事。
“當然。”
“那你是清流宗的前輩?”袁來試探著問。
廖先生搖頭,說:“我來自南方。”
頓了頓,他自報家門:”滄浪以南,白鹿書院。“
袁來覺得世界真的很小,就在昨日他還在對呦呦講述這座孔雀樓與白鹿書院前輩的典故,就在不久前他還與白鹿書院出身的胡君子住在一起做鄰居,如今在西北青州隨便遇到一個奇怪的人,竟然就出身白鹿。
白鹿書院是個奇特的地方,他坐落於南洲境內,也就是滄浪河以南,它並不是宗門也極少摻和各大宗門之間的鬥爭,整個書院大部分都還是學堂,培養儒生學者的地方,而其與其他書院最大的不同就在於它其中有個分院,裡面的學生都已踏入修行。
白鹿書院似乎從來沒有走出過特別厲害的大修行者,但是讓所有人都驚訝的是隻要在分院裡面修行滿十年,幾乎每一個人學生都能踏入三境,當然,它的學生很少,但這種成材率實在太過驚人。
所以大啟的人們常常戲稱白鹿有兩條腿,一條踩在世俗,一條踏入修行。
“……原來是白鹿書院的前輩,您在那裡教書?”袁來問道。
廖先生點頭含笑。
好了,現在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知道了,這位先生脾氣果然奇怪,看上去十分坦誠,一問一答相處融洽。袁來吐出口氣,目光隱秘地掃了下整個一樓,而後終於認真地問道:“那您剛才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說自己此身非真,實在不像使詐。
廖先生淡淡一笑,目光清澈,他雖然年歲比袁來的表象要大上許多,但是讓袁來驚訝的是他的眼睛十分清澈,好似孩童,但不同於未經世事的孩童的懵懂天真,這清澈中含著更多的深邃,恰如夜空。
“我修行的立身道法有些特殊,所以善於看人。”廖先生開口說道。
“白鹿書院並不崇尚修行至高深的境地,而是更喜歡探知修行的本質,比起透過不講道理的感悟來領悟縹緲無形的天道,我更喜歡透過其他方式觀察出它的規則所在。”
袁來聽到這裡心中一動,他總覺得這話似乎和格物致知有那麼點相似,但他什麼都沒說,繼續聆聽。
“元氣是一種力量,力量有很多種它只是其中之一,比如你的身體就藏著另一種奇特的力量,我能看出來這種力量和一些先天法器中蘊含的有些相似,但你不會是法器對吧?那些東西都是呆板的死物。”
袁來的拳頭輕輕一握,不知道他的這句話是何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