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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著頭皮說:“朋友,有話好說……”
“有話好說?哼!你居然要下手殺受重傷的人。”青年人沉聲道。
“朋友,這……這不怪我……”
“難道怪我不成?你這廝可惡。”
“喳”一聲響,劍虹一閃,侯五的右臂應劍而落,痛得“哎”一聲狂叫,扭頭便跑,只跑了五六步,已痛倒了。
到得最快的有三個人,三把單刀一齊上,同聲虎吼,火雜雜地捲到。
青年人冷哼一聲,劍舉起了,仰天長笑,劍湧千朵白蓮,“錚錚錚”三聲暴響,火星飛濺,三把單刀斷成六段,向四面八方飛擲。
三大漢每人的頰上捱了一記拍擊,血流如注,駭然後退。
其他的人大駭,心膽俱寒惶然止步。
人影疾射,到了圍攻綠珠的五名大漢旁,大喝道:“誰再敢出招,大爺卸下他的狗爪子,住手!”
喝聲像石洞裡響起一。聲焦雷,震得耳膜欲裂。五大漢五方一分,退出丈外。
姑娘長嘆一聲,力竭挫倒。
青年人輕拂著劍,虎目怒睜,大喝道:“縣城快到了,不管你們誰是誰非,官司你們是打定了。”
青衣兇手們悚然退至一處,共有二十一名,大概準備一擁而上。
青年人掃了眾人一眼,向前接近,厲聲問:“誰是主事人?站出來說話。”
禹嫂見女兒倒地,一聲哀號,狂叫道:“女兒你……你不能……死……”
青年人吃了一驚,轉身向倒地的綠珠奔去。
兇手們招子雪亮,知道碰上了可怕的高手,看那青年人的器宇風標,與從容鎮靜無所畏懼的神情,令他們心中發毛。不知由誰發起的?不約而同全向江畔狂奔。
青年人聽到奔跑聲,訝然轉身,不由火起,大叫道:“哪兒走?站住!”
誰肯站住?跑得更快,噗通通全往水裡跳,入水逃命。
青年人救人要緊,顧不得追人,也不易追上,有垂死的人待救呢。他先將半昏迷的綠珠抱至禹嫂身旁,說:“大嫂,你的女兒力竭昏迷而已,歇會兒便好。你……”
他一面說,一面放下綠珠,幫忙解下禹嫂背上仍在啼哭的小娃兒。
“恩公,請……請救忠……忠伯……”禹嫂虛說地叫。
他扶起忠伯,忠伯已氣息漸弱,血已行將流盡,睜開無神老眼,氣竭地叫:“主………母,老……老奴死……死不瞑……目……”
話未完,籲出最後一口氣,老眼瞪得大大的,遽然長逝。
青年人長嘆一聲,將人放下道:“晚了一步,血已流盡,在下無能為力了。”
禹嫂大叫一聲,聲淚俱下,驀爾昏厥。
小娃娃一聲尖叫,抱著乃母哀號道:“娘,你醒醒,娘……”
青年人為之酸鼻,嘆息道:“這是人間慘事,我怎能不管?”
他先救醒綠珠,說:“姑娘,清醒清醒,你母親受了傷,快幫我照顧你的小弟,我好專心救人。”
姑娘爬伏在乃母身上,哭了個天昏地黑。
他一把將姑娘拉開,大叫道:“你再哭哭啼啼,可就誤了你孃的性命了。你要打起精神來,莫令生者抱憾死痛銜哀。”
姑娘悚然一震,止哀拭淨流痕,替乃母捏人中。青年人取下了一隻酒葫蘆,不容分說,灌了禹嫂一口酒,察看她全身上下,說:“傷在脅下,已透肋膜,需上藥裹傷,右足踝已碎,需上好的接骨藥方可挽救。快,在下找地方安頓令堂上藥。”
“上游有一座村子。”姑娘含淚叫。
青年人抱起禹嫂,姑娘抱起乃弟,奔向小漁村,四名轎伕也跟來了。
村中開始有人走動,村民一個個膽戰心驚。找到了村主,村主慨然供給他們一座草房安頓了。
天色已晚,村主熱心地送來了松明茶水等物。姑娘取來了轎中的包裹,取出了不少藥瓶藥罐膏丹丸散俱全。
青年人一怔,問:“姑娘,你像是會醫道的人呢。”
“家父是杭州的名醫,賤妾略知歧黃。”姑娘沉著地答。
“哦!看來姑娘自己可以處理,那麼,在下去料理死者的後事。”
他用五十兩銀子請來了十餘名村民,將留在渡頭的十二具屍體搬至江濱放好。等姑娘替乃母裹好傷,方前來認屍。六名僕人,留下了五具屍體,另一具是侍女的,只不見禹德的屍體,大概已經逃脫了。
姑娘堅持不報官,村主也不願打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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