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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可以不懼,只因是佩著竹令符的人,周圍三丈方圓,蟲省絕跡。可是本門神蛛一共只有三隻,我師父那隻威毒最強,其次便是範北江那隻,我的那隻最小,性情也最溫順。這類神蛛秉賦既異常蟲,復又經過加意訓練,除非你用竹令符揮舞追擊,發揮寒何威力時才能將它制住。如若不然,它仍然敢潛近你身邊,暗施兇毒。”
沈雁飛道:“好吧,且不管他,但我如今去古樹峽,還會碰到別的人麼?洞中有什麼埋伏沒有?”
“這裡只是我和範北江兩人為主力,此外只有幾個下人供奔走差遣之用。不是愚兄誇口,我在武功造詣方面,連範北江也不敢說一定能夠贏我。可惜我平日殫於練武,故此對本門繁噴精深的毒物知識,便較為疏忽。這是因為倚賴本門有一部秘籍,其上載著天下所有毒物毒藥的名稱產地和用途,這本秘籍只傳給掌門人。我便想著等到做了掌門再研究不遲,哪知正因此故,才會被天藍蠍所傷,適好範北江心懷叵測,想加害於我而奪掌門人之位……”
沈雁飛這才恍然明白這位大哥何以身為百毒門未來掌門人,還會被天藍蠍暗算的理由。
“那石洞就在峽中的右壁,裡面甚大,第一進左右各有一房,乃是那幾個下人居住,第二進左房是我所居住,右房則是範北江的居室。最末只有一個石室,斜人地下,大約有二十級石階。這裡向例不亮火,就在底壁處釘著鐵鏈銬鐐,伯父大人便鎖囚在石壁邊,終日不能坐下,因為除了頸脖子捆系得甚緊之外,長長的頭髮也拴在壁上的一口鐵釘上,故此縱然渾身痠軟,意欲借鐵鏈之懸掛身體,也因頭髮被控之故,疼痛難堪而放棄休息之想。”
沈雁飛乃是七星莊之人,當然識得這個法子乃是修羅煉獄中一種歹毒法子,低哼一聲,道:“大哥你安心等候一會兒,我去了馬上便回來。”
“二弟你千萬沉住氣,伯父大人囚禁年久,神智失常也是常理。”
沈雁飛應了一聲,跳將下樹,施展開腳程,眨眼間已翻過兩座山頭,來到一處峽谷。
他藉著夜眼打量四周形勢,只見峽谷兩邊石壁都潮潮溼溼,浮動著一股黴潮氣味。原來這個峽谷因被兩座高山夾住,陽光少到,因此終年黴暗。
“我父親被囚十七年,飽受無量苦楚,卻依然不肯屈服,說出斷腸源的下落。這種剛毅志節,史書上也罕曾得睹,委實令人佩服。可惜後來神智失常,不免為盛名之累,但無論如何,我也得把他營救出來,歸返江陵和母親團聚。”
這時,他但覺自己步人正途,所做所為,無愧於心,精神方面感到一種從未曾有的愉快。
如今他大可以堂堂正正重新做人,假如他所深摯熱愛的吳小琴不是葬身江流,假如他不是已中了範北江的神蛛,假如秦宣真不再追殺他的話……可是這些障礙,都是他無法超越的,他縱然已轉人正途,又有何用?
他走到一個巨大的石洞門口,住腳側耳而聽。
除了好幾個人均勻的鼻息之外,他還聽到洞底傳來斷續的呻吟聲。
那便是他父親生判官沈鑑的聲音,他忽然想到假使母親知道了父親十餘年來的悽慘苦境,而現在親自站在這洞口,傾聽到他斷續低沉的呻吟,她該會如何發狂地痛苦。
忽然他感到自己和父母親已變得非常接近,已是同站在一條線上的人。故此他為了父親的苦難而非常憤恨修羅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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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剎那之間,他檢查起自己好些觀念,發覺其中有許多不公平的地方。
例如在他未感到和父親屬於同一陣線上之時,他覺得七星莊禁圖個把人算得什麼?即使是加以十餘年的折磨,生也像有這種權利。
然而一旦這個人變為他自己的人,諸如他的父親,他便不自禁地咒詛起秦宣真的暴虐殘酷,而認為他根本沒有這種權利。
他覺得思想有點混淆,因此他困惑地位立了一刻,然後躡足人洞。
第一進的左右兩間石室,都虛虛掩上薄板門,這是因為此谷坐落山陰,晚上相當寒冷,故此這些壯健的漢子也得掩上門,以免陰風侵襲之苦。
沈雁飛想起七星莊,心中有點生氣,因此他明明可以直人底洞,他卻在左邊室門外停步。
以他的身手,要毫無聲息地弄開這道本板門,還不是舉手之事,他輕靈地走人石室中,只見石室甚是寬敞,除了靠右壁那面一列擺著三張床之外,桌椅等物懼全。三名大漢分躺在三張床上,他走到床邊,伸出修羅扇,面上掠過一絲獰笑。
可是他忽然定住不動,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