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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先他離開之時,祝可卿本已睡著,現在既然有燈光,定是她曾經醒了,那麼她當然發覺了他留下那玉環而悄悄走掉之事。
他一面籌思解釋的話,一面走過去,掀開帷幕,剛剛把頭鑽進去。眼前一幅景象,使他大大一駭,渾身一震,竟然不能移步。
但見床上的躺著祝可卿,全身兀自赤裸,可是身軀僵直,平臥在衾被上。
雙目緊閉,粉頸上一條紅續帶,搭住咽喉之處,生像是睡在床上而自縊身亡的樣子。
床頭的小几上,一根蠟燭燃著,火焰不住地跳動,以致明暗不定,平添一種恐怖氣氛。
沈雁飛一看便知她乃是懸樑自盡,然而不知如何那紅綾帶斷了,她的人也臥在床,繞在脖子上。
若說是有人把地搬到床上,那麼總該替她蓋上被衾,縱使不便替她穿衣的話。
“她何以尋自盡死了?”他想:“唔,僅僅是為了我的緣故嗎?那麼太把生命看得輕踐啦,我怎麼辦呢?是立刻離開此地?抑是暫時歇一下?”
他悲哀地嘆口氣,眼光從她身上移開,忽然定在床後那些箱子上。一個歹念掠過心頭,他邁步走將進去。
原來他想理索一下箱子,找點金銀之類,以充路上盤纏。
可是當他到了床邊時,忽然搖搖頭,摒棄了這個齷齪的念頭,終究他人性尚在,在這種氣氛之下,他焉能再動手找尋屬於她的財帛。
他的眼光再落在她的面上,忽然大大吃了一驚。
他彷彿瞧見她微弱地呼吸著,而且面色並不如已死之人般慘白可怖,當下一俯身,耳朵湊在她軟滑雪白胸膛上,細細聽著。
一陣狂喜湧上心頭,抬起身左手把她身軀扳起一點,右掌一揮,擊在她後心命門|穴上。
他這種手法與普通武林大不相同,只看他能以修羅扇施展敲|穴之術,可以使人潛易筋骨,變得力大身輕這一點,便可推想到他的拍的一掌,妙用較之尋常手法又大相徑庭。
祝可卿哇地吐出一口濃痰,飛墜數尺外的地上。
隨即身軀一軟,無復像早先那麼僵直。
她的眼睛也睜開來,神氣雖不免萎頓,但已像個好人般,呼吸立時恢復正常。
沈雁飛抱著她,輕輕呵慰道:“你怎麼啦?到底是什麼一回事啊?”祝可卿忘形地摟住他,道:“你……你真的回來了嗎?”聲音甚是嘶啞。
“啊,她的嗓子也給哭啞了。”他想,一面伸手抬起被衾,替她蓋住下身。
“你以為我不回來嗎?”他笑著問,顯得很真誠的樣子:“可是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在後你不可再胡思亂想。”
她十分相信地點點頭,像頭小貓似的偎在他懷中。
可是她立刻發覺地上衣已脫,渾身血痕斑斑的狼狽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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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遇上那個人?哎呀,這麼多地方傷了,可覺得痛嗎?”
沈雁飛一歪身,躺在床上,疲乏地道:“不是那個老禿,是另外兩個人,不過這些傷都不要緊,只是血流得多。”
他的聲音越來越弱,祝可卿大驚,顧不得全身赤裸,爬將起來,仔細瞧他的面色。
沈雁飛喃喃道:“我要睡一會兒,你也躺一會兒嘛!”
祝可卿輕輕應了一聲,見他並沒有什麼,便稍稍放心。這時才趕緊穿好衣服,下床替他脫掉鞋子,以便他能夠睡得舒服一點兒。
她一徑以為是沈雁飛及時趕到,把她從鬼門關救回來,而且表現得不像自己想象中那麼無情,立刻又變得快樂起來,盤算了一下,雖很紫竹庵白雲老尼的冷酷,但抵不過熱愛沈雁飛之心,於是又動了往紫竹庵求藥之心。
稍為安排一下之後,她自個兒乘一頂軟轎,到了紫竹庵。
在那幽靜清雅的獨院裡,她找到了白雲老尼。
“阿彌陀佛,祝小姐好像有點著急的樣子,是嗎?幽冥路遠而來往自如,亦一異數。”
祝可卿一時沒有悟出老尼言中之意,款款跪下,哀求道:“老師父務請大發慈悲,可卿求求你……”
白雲老尼喃喃自語道:“慈悲寶筏,難渡情海沉溺。阿彌陀佛,這兒有一小瓶楊枝寶露,功能起死回生,脫胎換骨,特別是真元已喪,也能重築根基,喏,你拿回去吧,貧尼出世已久,昔年行走江湖應用之物,俱已拋棄。這一小瓶楊枝寶露,已是最後五滴,祝小姐不妨自服兩滴,其餘的也足夠了。”
祝可卿一聽白雲老尼答應,喜不自勝,連白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