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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掌櫃擼擼鬍子道:“這就怪了。外頭有些說成子不是的話,已經傳一段時間了。說是他昧了銀子,馮管事卻因著他是東家安排去桑園的,不好打發呢。”
這樣一說,荷花就有譜了。
一般來說,從桑園出來的整一百斤或兩百斤魚,到了魚市,因魚吃水,再加上化整為零,最後賣出去的重量總會和初始的總數有些差別,尤其是荷花強調過稱重時一定要給足,而不能短了顧客的。
這樣一來,具體操作的人就有了空子可鑽。最初那個嫌賣魚又累又髒的人,說到底,還是因為荷花查賬查得嚴,他一百斤魚賣到最後竟只有八十多斤,而荷花可以接受的心理誤差卻只在一百斤差出五斤左右。他見沒有多少外快可賺,就起了妖蛾子說不幹了。
後來因為縣令插手魚市,成子說在那裡只要早起一點,一天只幹半天活就成,他為著照顧母親,自請拿下這個“又累又髒又臭”的活,馮管事可能覺著他在桑園會對自己造成威脅,就順水推舟應了他,然後桑園兩大塊的收益算就更加獨立核算了。
成子負責起魚市後,賬目比原來要好看很多,基本的誤差在荷花能接受的範圍內,也沒有多少人議論說他們的檔口缺斤短兩什麼的,荷花也就沒有原來查得嚴,想著季同原本就有提攜成子的意思,他若有那個本事從魚市裡每天摳些油水出來,只要不過分,她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而蠶桑那一塊,雖然收入要比魚市多,卻沒有這麼靈活,易做手腳。如果說魚市裡每天摳三五斤,一個月下來積少成多至少也有一二兩銀子外快。但蠶桑這一塊,只要花些心思,就可以卡得死死的,一個銅板都做不得假。
看起來,盯著這每天三五斤賬目差距的人還不少。只是,能接觸到總賬目的人不多,會是誰眼熱?還是說大家都知道某些道理,不但沒有心照不宣地閉嘴,反而嘴賤嚷嚷出來了?
“這件事歸姨娘管呢,王掌櫃你要約束好鹹魚鋪子的夥計。還有,點心鋪子裡的師傅趕緊再多試做些新的點心出來,食盒也要準備好,我可還盼著這一兩個月多賺些銀子。”
荷花與王掌櫃商量了一些點心鋪子的事情,送他出去,想一想對小碗道:“我們去看看姨娘和良哥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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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翠領著荷花與小碗進去的時候,馮姨娘正歪在榻上逗著良哥兒玩。
這傻小子如今長得白白胖胖,脖子上一圈一圈的,眼睛也能掙得大大的,黑亮黑亮,最討喜的是,他不怕生,也輕易不哭,誰抱都樂呵呵傻笑,一家大小都喜歡逗著他玩,荷花每每見了他,也覺得很寬心。
見荷花進來,馮姨娘忙起身迎她: “還說你什麼時候才有空呢,一家大小的,這傻小子最喜歡你了!”
“怎麼也比不過他對姨娘的喜歡,每次哭了的時候,就只有姨娘能哄著他呢。”
荷花笑笑,伸手按按寶寶軟嫩嫩的小臉,“良哥笑一個,今天有沒有翻身了?”
“穿這麼多衣服,翻過去就翻不過來了。”馮姨娘擦擦良哥嘴角的口水,門口又有人來報,道是馮管事送了桑園新織的布樣過來了。
荷花笑道:“過幾天剛好要裁新年的衣服,姨娘這裡就有好布樣了,真是巧。”
馮姨娘叫奶媽把良哥抱到裡間去,道:“讓馮管事把東西拿進來先看看。”
倒真是不錯的料子,又軟又重,手感很好,上面的幾種花色也很明亮。以荷花的眼光,她就只能看出這些,摸了一摸就道:“這兩個樣式的,給我拿兩匹過來。看到好東西就是忍不住……”
馮管事笑道:“得這一句話,我也安心了。”
荷花忙道:“別!我就是個門外漢,只會看熱鬧。到底怎麼樣,還是得姨娘說了算。”
馮姨娘眉眼彎了彎,手指點點:“這四個花樣都不錯的,尤其姐姐要的那兩個,最適合姑娘家裁衣服。剩下的那兩個摸著有些硬了,只能當粗布用,年前也趕些貨出來,有那家裡窮一點的,剛好買得起。”
“那我趕緊記下來。”馮管事將布樣分好了,抬頭四處看了看,道:“有件事,剛好大小姐和姨奶奶都在,正好討個主意。”
自從季均中了舉人以後,家裡的稱呼就亂了起來,光是荷花,現在就有姐姐、小東家、姑娘,大小姐四個尊稱。荷花出去打聽了下,外面很多大戶人家家裡的稱呼也各不相同,她也就由著他們去了,想等季均從京師回來以後再商量怎麼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