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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見白世寶還頂著辮子沒剪都向他紛紛看來,白世寶一驚,回身將帽子從閆喜三手裡搶了回來,說道:“這事可鬧不得!”
“這城裡到處都在抓人剪頭,你怎麼頂著辮子往外跑?”閆喜三笑嘻嘻地說道。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辮子可剪不得,祖上傳下來的東西。”白世寶急道。
閆喜三見眾人都盯著白世寶議論,便將白世寶拉到一個僻靜的地方,四下裡瞧了瞧,對白世寶悄聲說道:“那鬥蛐你可別賭。”
“為什麼?”白世寶問道。
“那設局的人有手活,先設局贏了兩場,若你此時下注,他便用那馬尾鬃扎那蛐蛐腿兒,腳勁沒了,還怎麼鬥,只管是輸!”閆喜三說道。
白世寶咒罵道:“賭玩這東西全憑本事,怎麼弄個老千來掃興!”
閆喜三見白世寶生氣,便哄勸道:“也別因這事生氣,我有個賭局,坐莊的是位有頭有臉的主兒,設這局暫時無人能破,玩法簡單贏錢多,前所未有,只是不知您敢不敢賭一賭?”
白世寶一聽這話便消了悶氣,來了精神,急忙追問道:“什麼賭局?”
“這主子全家女人都得了怪病,請遍了城中醫生,最後一位道士說他家祖墳風水不好,有陰鬼扇墳,那主子不信,說他胡言亂語將那道士痛打了一頓,後來的事情就更怪了,他家女人接連臥床不起,半夜裡胡言亂語,這主子害怕了,便回請那道士,卻怎麼也找不到了,為了探知真假便設了這賭局,若有人敢半夜到祖墳上睡上一宿,賞五十銀元。”
白世寶心想自己連陰曹地府都走過,家中還有一位通陰的師父,這檔子事情賭的是膽,卻是不難,追問道:“你看我能去?”
“去是能去,只是最近連去了三人,聽說回來時都瘋魔了,錢沒拿到卻落下個痴呆,你膽子是否夠用,可要想好。”
“我祖上曾受領‘神機營千總’,後武功至‘親軍校’,你這話不是豈不是寒磣我?”白世寶不忘是自己武尚世家,別人要說自己沒有膽子,卻是不願意聽。
閆喜三見白世寶爽快答應,便笑說道:“成!那這事就這麼著,您等我答覆,妥當後我到長樂坊找您!不過嘛……”閆喜三伸出手掌來豎起兩根手指在白世寶面前比劃著,繼續說道:“您看我這跑前忙後的,您若是成了別讓我白辛苦。”
白世寶笑了笑道:“成!你專為這個營生,我不會讓你白忙活,只等你信兒。”
“得嘞!白爺一言為定,您慢走,等我好訊息。”
閆喜三看著白世寶走後,朝地上啐了口痰道:“都嘛年月了,還當自己是旗主子呢!老子要不是為了你這點抽紅錢,這買賣我還真不找你;不過,成了倒好,不成也殺殺你這身傲氣。”
回來的路上,白世寶用手掂量著那兩塊銀元,好在自己沒有賭蛐,要不又輸的精光,不過閆喜三說的這檔子賭局倒是挺有意思,五十銀元可夠吃喝一整月了,在墳地上睡覺怕什麼,我白世寶可是走過陰的人,萬事不都有師父麼!
“對了師父還在家中等我,我怎麼差點犯了糊塗?”
白世寶扭頭饒到一家酒肉鋪子,切了半斤熟肉,用油紙包好,又灌了一壺燒酒便往回走,尋思趁早拜這張瞎子為師;等有個名分後,他也好認真教自己,若是以後沒錢,出去走趟陰,也能賺個零花餬口。
白世寶剛走到家門口時,發現房門虛掩著,以為張瞎子已經走了,急忙往屋裡跑去。推門進屋,只見張瞎子正趴在床沿上,面色紫青,口中乾咳,豆大塊的紫黑色淤血被咳了出來,白世寶急忙跑上前去,扶起張瞎子坐好,問道:“師父怎麼會咳的這麼厲害?要不我去抓些藥來煎了,給師父入藥。”
張瞎子擺了擺手說道:“不用了,那‘五鬼扛棺術’消耗陽壽,不是庸醫俗藥能夠治的好的。”白世寶將熟肉和燒酒擺在張瞎子面前,說道:“師父吃些東西吧,吃飽了也好有精神。”張瞎子見白世寶如此貼心,便問道:“那張王氏的事情已經辦妥了?”白世寶點頭稱是。
“跪下!”張瞎子突然大聲喝道。
白世寶心中一驚,頓時跪在地上,說道:“師父,我知道錯了!”
張瞎子一愣,眼皮直翻,一對白色眼珠子亂轉,問道:“哪裡錯了?”白世寶低著頭,聲音壓得極低,將方才在張王氏家中收了兩塊銀元,又在巷子口遇到賭蛐的人,還有和閆喜三的事情通說了一遍,只恨自己好賭險些又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