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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明日一早便有人來抬棺焚化。”白世寶說罷,見張瞎子盯著棺材裡的肉身默默不語,便轉話問道:“師父何時回去?”
張瞎子一愣,回神說道:“喝完酒便走,回魂不能隔夜!”
白世寶一聽興奮,起身跑到屋中,穿上了張瞎子的褂子,走到棺前,掏出了幾張符咒甲馬,說道:“今夜我為師父走趟陰,送你一程!”
“好,喝完這杯酒,我們師徒通路,再走趟陰……”張瞎子笑道。
師徒二人在棺前將酒肉吃光,白世寶起身施法催動陰火將符咒甲馬燒掉,起身正要跟在張瞎子身後走,卻腳下一絆,將師父牌位踢倒,白世寶大驚,甦醒過來竟是南柯一夢。看著面前的棺槨,香燭正旺,火盆中的紙錢已經焚燒殆盡,陣陣陰風吹在頭上,拌著酒勁兒隱隱發痛。
“已經是頭七了,怎麼師父還沒回來……”
白世寶扶起師父的牌位,擺正後,想著剛才的夢,突然叫道:“對啊,師父不回來,我便走趟陰去看他,一來可以看看他在陰間怎樣,二來也試驗下自己近日的修為!”
第016章 白世寶陰間探師
天地所化,萬物皆靈;牛通人性,見刀斧落淚;狗通靈性,故先知先覺;貓通陰陽,夜可見鬼魅;更有黑鴉索命、白狐勾魂、黃狼蹬墳、青蛇纏棺、赤龜占星,烏馬扛屍,等等通靈之態,不下百種。——摘自《無字天書》通陰八卷。
……
“縛魂紅繩、血饅頭、黑狗骨粉、通陰甲馬、桑樹葉……”
白世寶藉著燭火微弱的光暈,一面低頭翻看著張瞎子在舊書上寫的走陰法門,一面對照著面前擺放整齊的走陰法器,一一點對。
這些日子白世寶沒少辛苦,對於走陰法門雖不算看的通透,卻也小有所悟,畫了不下百張的通陰甲馬練習,又用紅繩沾了狗血來煉製縛魂紅繩,只是未走過陰實踐一番。今日師父頭七還魂,久等不來,再加上幾杯烈酒下肚,便壯著膽子,決定身赴陰間去尋張瞎子。
白世寶將黑狗骨粉在院內棺前撒了七小堆,將縛魂紅繩捆綁在兩腿之間,掐指念訣後,藉著棺前火燭將甲馬燒了,腰間掛著嚇鬼鞭,胸口揣好血饅頭和桑樹葉,回頭進屋將鞋子一正一反的擺放好,躺在床上靜靜的等待陰狗來叫……
“怎麼總覺得哪裡不對?”
白世寶回想著當初和張瞎子第一次走陰時的經過,一路行程和各種法器,盤點著法器使用的步驟,腦海間還是感覺哪裡不對,也說不出個一二來,正要翻開懷中的舊書再仔細對對套路,卻眼睛一閉,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汪汪……
幾聲狗叫將白世寶驚醒,白世寶起身看見一隻黑狗趴在地上,聳著兩個耳朵呆頭呆腦地看著自己,便笑道:“成了!”
白世寶從懷中掏出血饅頭掰了一塊丟給黑狗,黑狗果然就地吃了,然後起身便往外跑,白世寶抓著饅頭跟著追了出去。
天地間一片漆黑,分不清哪是天哪是地,白世寶追著黑狗不知道跑了多遠,突然看見前方有一個人影,正扛著一扇板子在前方彎著腰,挪著沉重的步子。
黑狗跑到身旁汪汪大叫,白世寶追了過去,掰塊血饅頭餵了黑狗,黑狗便不再亂叫。白世寶向這人望去,這人年約花甲,瘦弱矮小,穿著一身錦袍褂子,胸口吊著塊懷錶,從袖口裡抽出一條手帕擦汗,這手帕針腳細膩,金絲密縫,可見這人是位富貴的主兒。
“棺……棺材!”
白世寶抬頭看時,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人竟然揹著一塊厚厚的棺材板兒。
那人轉過臉來,臉上像是被人畫了胭脂,粉白墊底,塗抹著紅腮,眼眶深凹,見白世寶站在自己身旁,笑著向白世寶點了點頭。
“你幹嘛揹著棺材走?”白世寶不解地問道。
“這是家人燒給我的,捨不得扔,背在身後上路,累了當做床鋪倒頭便睡!”
那人咧嘴一笑,嘴裡露出一個銅錢。白世寶聽人說過,死人入殮要在舌尖壓枚銅錢,怕死人到陰曹時亂說話牽連到活人,便用銅錢壓舌,這叫做封口費,也叫壓舌錢兒。白世寶猛地想起來,如今自己魂魄脫身,正在陰間遊走,他揹著棺材往陰間走,想來肯定也是個剛死的鬼。
“去哪裡?”那人問道。
白世寶用手指了指前方。
“怎麼來的?”
白世寶搖了搖頭沒有說,就算對他說自己未死,只怕是連鬼都不信。
“這事不提也罷!咱爺倆同路,做個伴兒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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