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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身旁有人驚道:“這姑娘好漂亮,生的像是一朵花似的!”
身旁有人拍了拍說話人的腦門,笑道:“怎麼?你連這長樂坊的頭牌都不認識?”
“頭牌?”
“她是一年前來到這長樂坊的,今年剛滿二十歲,是這長樂坊**子精心培養出來的乾女兒,起了個花名叫做‘小桃紅’!她不但長得漂亮,能彈一手好琵琶,還會唱小曲兒呢!真是色藝俱佳啊!”
那人看的直流口水,呆道:“我真想包了她!”
“別做夢了,她的‘書寓’在二樓可是特等頭檔,賣藝不賣身的!聽說前幾天來位富貴公子哥,光是聽她彈了三分鐘的小曲兒,就花了一百兩銀子!你手裡這點錢兒,我看只夠買壺茶水的花銷……”
眾人被這小桃紅迷得六魂失主,都忘記了賭牌,圍在她身旁一邊吞嚥著口水,一邊打量著她豐;腴婀娜的身段。
小桃紅櫻口微微一笑,露出整齊地小白牙,向燕子飛說道:“三日前,與先生約定好的,怎麼忘記了呢?”
“三日前?三日前我還在牢……”燕子飛驚道:“啊!莫非你是……”
燕子飛這才想起來,那張字條上寫的是:長樂坊二樓!
嗡!
小桃紅用纖指在弦上輕輕一撥,然後媚眼流連地看著燕子飛說道:“這裡人聲嘈雜,小桃紅請先生到閨房一敘!”
燕子飛感覺像是中了她的法術似的,全身酥麻麻的,哪裡能說個‘不’字,不住地點頭稱是。
小桃紅引著燕子飛走上了樓梯,這時人群騷動,吹哨的吶喊的不計其數。小桃紅站在樓梯上腰肢嫋娜,回眸向眾人一笑。這一笑不要緊,卻是像是往油鍋裡澆了一杯水,頓時炸了鍋!
有人說道:“眼拙了,還真沒瞧出來,那個瘦子竟然是個闊爺!能讓小桃紅親自來請!”
更有人嘆道:“可憐一朵花,插在了牛糞上!”
“怎麼講?”
“那人瘦得跟麻桿似的,怎麼做活?約莫著幾分鐘就得下來!”
“別這麼說,小心那人用錢砸死你……”
“哎!眼饞沒用,我們繼續賭吧!或許手幸,很賺一筆,去二樓翻個花牌!”
“對對對!我們繼續……”
“……”
長樂坊二樓按照等級分為寓、堂、房三種。
‘寓’又分為‘棋琴書畫’四間,是長樂坊的‘四大花牌’的閨房。花牌姑娘們,不但長得極佳,還要求會吟詩作對,吹拉彈唱,多才多藝。而下一等的‘堂’,又分為‘上堂’和‘下堂’兩種,‘上堂’的姑娘們能唱的只佔少數,主要是陪酒,陪吃和度夜;‘下堂’的生意最火,付三塊大洋,花酒打茶圍通宵相陪,連煙槍都幫你點了!
最次些的便是‘房’了,這些都算不上‘檔次’的,多數都失去了人身自由,多是老醜不堪的,為一塊大洋能忙活一天,省吃儉用下來,還等著還債贖身的那種。
小桃紅將燕子飛引到二樓的最裡端,想必其它房屋,這裡還算的上‘幽靜高雅’,窗戶上掛著一塊花牌,上面刻著‘書寓’二字。
小桃紅推門進屋,燕子飛也跟著走了進去,眼睛在屋中一掃,看的清楚:屏風花卉,檀木茶桌,佈置的極具奢華。小桃紅將琵琶平放在茶桌上,轉身在床邊的神龕上摘下一塊白色手帕,神龕中露出來一尊神像,長髯偉貌,騎馬持刀,眉白眼赤!
佛像兩旁掛有兩副小詩,上面寫道:
煙花翠樓錦排場,妙女期盼多開張,今夜郎來不拂去,夜夜簫聲無空房。
另首:
手帕有靈牽兩方,恩愛露水合鴛鴦,一夜一情春風笑,一絲一縷一回腸。
“關公像?”
燕子飛心裡奇怪,關公像為何要配這種風韻詩?這可是褻瀆正神!
小桃紅用纖指剝開蜜橘,看見燕子飛正盯著神龕發愣,便笑道:“但凡見過這尊神像的人,都以為是關公,都以為我在褻瀆神靈,其實不然!這尊是白眉神!”
“白眉神?”
“白眉神可是狹邪家(指窯樓)都在供奉的神仙!你看著它和關公略有相像,他卻是眉白眼紅,是主管客人和姑娘因緣,保佑這種地方生意興隆的神仙!”
燕子飛驚呆了!
所謂:釀酒的拜杜康,蓋房的拜魯班,屠狗的拜樊噲,說相聲的拜東方朔,買藥的拜扁鵲,陶泥的拜皋陶,針線的拜劉海蟾;如今這煙花青;樓竟然拜白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