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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衣服,說了聲“你在這裡等著,有老鼠再叫我”便出去了。
林嬌的腿不能走路,且傷處看起來比昨夜腫了不少,自然不會逞強走路。無聊地透過廟門看向外面,見土坡上老鼠還在竄來竄去,廟裡卻不大見。大約是地鼠也不喜裡頭的經年煙火繚燒味,天亮了便紛紛出去。就這樣一直等到將近中午,忽然聽見楊敬軒長嘯出聲:“船家——”
林嬌精神一振,趕緊坐起來翹首等待,果然沒一會兒,就見他大步進來,抱了自己便往外去。
水邊停了一艘小船,裡面坐著七八個狼狽不堪的人,船伕竟是縣衙裡的劉大同。
林嬌在船上之人的注目中被楊敬軒抱上了船放下坐定,聽他和劉大同說話,才曉得昨夜這一場大水淹了清河縣下雁來陂下的十幾個村莊。桃花村和附近幾個村落因地勢最低,受災最重,餘下地方水淹得深淺不一。即將收成的夏麥泡湯已是可見,比起收成更壞的訊息就是人畜傷亡。
“楊大人,咱們兄弟一大早都被李大人派了過來調船救人。我一路過來時,碰見另個兄弟,說除了你們村還好,有幾個地兒……時不時就撞見浮屍……”
劉大同面有不忍之色,同船的幾個獲救者中,有人已經伏地痛哭不已。
林嬌見楊敬軒臉色沉重,看了下四周,也是暗暗嘆了口氣。
船一路過去,沿途又救了幾個人後,終於順流靠在了黃塘村的一個高地上。林嬌見楊敬軒對著劉大同低聲叮囑了幾句,劉大同看向自己連連點頭便上岸離去,沒一會兒竟趕來了輛牛車,楊敬軒俯身將她抱了起來放在車上,說:“劉大哥送你進城去看郎中,你就住我妹子家裡。我得空了就去瞧你。”說完轉身便走。
林嬌哎了一聲,急忙說:“阿武!你看見阿武跟他說下,我怕他擔心!還有你自己要小心!”
楊敬軒停住腳步回頭,見她睜大了眼望著自己,目光微微下移,一下落在她還微張的唇上,立刻想起昨夜她為避鼠躲於自己懷中時,就是用這唇瓣無意刷過了自己的臉,到現在彷彿還能感覺到那種奇異而陌生的溫軟。壓下胸腔中慢慢鼓脹起來的潮湧,用力捏了下拳,朝她點頭。
☆、第 27 章
林嬌坐牛車被劉大同送進縣城;見路上經過的村莊也有水淹,卻沒坡那邊淹得厲害,到縣城時,水也就沒過腳脖,深的不過到大腿處。看了個專治跌打的郎中,傷腿重新被處理一番;開了幾服藥,說休養個十來天就會痊癒。劉大同照著楊敬軒的話又將林嬌送到了楊氏那裡。她家也進了水;正在收拾著院子,聽明來意;急忙將林嬌接了進去;沒一會兒便安頓好了。
林嬌在楊氏家裡住下來;被伺候得無微不至,兩個小娃娃有事沒事便來找她玩。楊氏的男人名叫孫平傑,她也見過一回,精明裡透出了絲書卷氣,人也很好。以前是跟了當私塾先生的爹唸書的,後來考了幾次沒中,他也不是一味酸腐的人,便歇了心思乾脆帶著楊氏搬到了縣城裡做生意,把山中收來的貨販給經過的馬幫騾隊,幾年下來,家道漸漸殷實,一直至今。
縣城裡的水兩三天後便退盡了。這樣白吃白喝還要人伺候,林嬌自己也不好意思起來,而且記掛家裡,過了幾天能慢慢走路了,便說要告辭離去,楊氏挽留道:“我哥哥昨天來過,說村裡水剛退去,還亂得很。再說你腿還沒全好,再多住幾天。”
林嬌一怔。她落腳到楊氏這裡的第二天,便聽大毛說舅舅來了,只很快便又走了,二人自然沒碰面。沒想到昨天他又來過,只不過若非楊氏這樣提了一句,自己還是壓根也不知道。
林嬌經不住楊氏挽留又多住了兩天,到大水後的第七天,因她的堅持,楊氏只好叫自家男人在挽了車送她回去。到了半月坡看下去,滿目的破敗瘡痍景象。不少房屋塌牆斷壁,村道上堆滿沉積的黃泥,到處是大水沖刷過後留下的痕跡。田地裡的水已褪去,路面也基本幹了,原本正當熟的麥子卻因了連日泡水爛根,大片癱伏在地掉穗爛葉,農人躬身在田地裡收拾殘局,只希望還能儘量挽回些收成。
孫平傑將林嬌送到,水也沒喝一口就匆匆離去。能武正坐在院子裡的石磨上默默編著個雞籠,邊上兩隻小母雞有一下沒一下地啄著地兒。聽到外面響動和林嬌的聲音,驚喜抬頭,一下便衝到了林嬌面前:“嫂子,真的是你回來了?你沒事吧?”
林嬌怕他摔倒,急忙扶住。見他一張小臉上滿是興奮和關切,心裡湧過一陣暖意,應了聲是,扶著能武進了院。見雞窩沒了,牆頭上留著一道高過她頂的水線痕跡,地上卻乾乾淨淨不見黃泥,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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