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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林嬌聽到黃二皮竟真淹死了,下意識地便偷看了眼楊敬軒,正巧撞到他視線,總覺得他好像知道些什麼似的,這回輪到她心虛了,趕緊裝作沒事人一樣地扭開了頭去。
三叔又講了下過後重建祠堂和明天開始放糧後,事兒就算說完了。見楊敬軒點了下頭,正要宣佈解散,下面忽然有人嚷道:“三叔,楊太公那是天看不過去才收了的,他自個兒倒黴。可咱們村不能沒個帶頭的族長。以前這族長本就該是楊大人當的,如今正是名正言順。咱們都要楊大人當,大家說是不是?”立刻贊同聲一片。
三叔和另幾個人對視一眼,無奈說:“大傢伙的心思就是我們幾個的心思。也跟大河提過這事,只他自個兒就是不肯鬆口應下,這才沒奈何的。”
村人聽聞,紛紛朝楊敬軒蜂擁圍了過去勸說不已。林嬌忍不住也扶著能武站了起來,踮著腳尖望向人堆裡的楊敬軒,見他沉吟片刻,忽然朝自己這裡看了過來,心微微一跳,卻沒避開視線。
楊敬軒望了林嬌一眼,見她盯著自己,眼睛一眨不眨,猶豫片刻,終於說道:“承大家的情。大家既然看得起我,這樣困難時刻,我自然不敢推脫,願意暫時代領這位子,日後有合適之人,我再讓位退賢。”
村人紛紛歡呼鼓掌,林嬌見大勢已定,心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感覺,微微吁了口氣,也不想再留下來了,正想和能武一道離開,忽見春杏的婆婆從後面擠了上來到楊敬軒面前說:“楊兄弟,你當了族長正好,正有個事要你做主。我那個傷風敗德的兒媳婦,本來是要沉塘的,如今卻還好好地躲屋子裡一個人把門閉死,我拍爛了手也拍不開門。趕緊照了先前的定議把她辦了,要不然我楊家的祖宗臉面都沒地方放!”
四周一下都安靜了下來,林嬌也停住了腳步。
楊敬軒說:“既然大家叫我主事,我便說下我的意思。不止是我的意思,也是縣裡李大人的意思。你兒媳婦的事兒,確實犯了族規。只是現在剛逢大災,再興師動眾把個女人沉塘,有不合時宜之嫌,這是一;失夫女子矢志不嫁為夫守節,應全然出於本心。朝廷為這樣的女子頒建牌坊,本意也是肯定她們的貞潔品性,而不是強迫天下所有女子效仿,這是二。你兒媳婦既然無心守節,出具休書準其另嫁就是。只是她不該未出門先犯通姦,按我大夏律例,等生下孩子後廷杖二十以儆效尤。”
楊老婆子不滿道:“楊兄弟,這就不對了。這不是白白便宜了那姦夫淫婦?族規明寫著呢,要沉塘的,這樣亂了規矩人心不服。且我就這麼放了她,家裡豈不是白白損了個勞力?”
楊敬軒微微一笑,說:“當年族規這樣定下,並不是要斷送人命,而是令行禁止。你兒媳婦雖錯在先,只她今日得此結果,也算警醒後來之人了。我問過你兒媳的意思,不妨折中一下。你休了你兒媳,她願給你十兩銀子作日後的奉養,你可接受?”
楊老婆子還在低頭尋思,她身後的另個兒媳便急忙推她,高聲說:“楊大人說得極對,弄出人命也不吉利。”
楊老婆子終是抵不住那十兩銀子,頓腳道:“那我老婆子就當積了趟陰德,饒了這賤婦。只是話先說清,錢沒到手,我絕不會放人!”
楊敬軒說:“依你。”
眾鄉人見事情這樣解決了,紛紛議論。林嬌也鬆了口氣,春杏算是徹底保住了。這十兩銀子,估計那個羅虎也是願意出的。
現在是真沒事了。林嬌最後看了一眼楊敬軒,見他身邊還是圍了人,便扭頭扶著能武離開,沒走兩步,聽見身邊一個婦人對著另個說道:“我聽說三叔婆正張羅著給楊大人說個媳婦兒,就是她自個兒外甥女的女兒。水靈勁兒就別提了,光那一手針線活,十里八鄉就沒人比得上。前些時候三叔破還特意進城去找過楊大人他妹子說這事,他妹子高興得跟啥似的,說只管張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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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嬌中途特意拐到自家的那幾畝田邊,見原本正該吸引勞力的田地裡冷冷清清,只剩一片夕陽照著滿地倒下腐爛的麥穗。揪了幾穗下來一捏,原本飽滿硬實的麥粒現在軟塌塌地陷了進去,心中不禁惆悵。
夏收泡湯了。現在她就指望著羅虎那的橫財了。估摸著他應該也快要回,她已經打定主意,過幾天腿腳再利索些就隔天進城去等人。
“阿武,我抓了幾條魚,要不要去喂下馬。”
身後忽然有人說話,林嬌回頭,見是楊敬軒牽了馬立在哪裡。
能武對這能吃魚的馬是聞名已久,聽出是楊敬軒的聲音,立刻高高興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