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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邊的人和類人久久無語,精靈族尤其受觸動,割耳之刑于精靈有多殘忍,比割下皮肉更加痛苦的這種體感外人恐怕是無法理解的。
人群裡一個人拳頭握得死緊,緊得滴血,他被四個同樣強壯的奧艾倫戰士死死壓著勉強保持冷靜,但在見到冰柱上的人割耳的瞬間,他還是爆發了,魔力與威壓暴漲,比龍吼更狂暴地咆哮,他燃燒著紅黑交纏的火躬身凝聚所有的力量試圖向前衝。然而這一切都被某個人手下的最強法師團禁錮在了禁制圈裡。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心尖上珍惜著的人一刀一刀地割,如果不是旁邊的人用盡全力制住,他必然已經把利器□了自己的心臟。
然而,他還是制止不了冰柱上的人的行動。
張何安定了定睛,換了另一把冰刃,這次他用雙手握住,力氣已經快要消耗殆盡了。這個世界和他曾經從小說裡瞭解的不一樣,至少精靈的設定,不同。他哭著笑,所以他連扔掉這對耳朵都那麼累。
他連喊出聲的力氣都沒有了,痛呼悶在喉嚨裡,執著地來回鋸動冰刃,頭骨裡彷彿都響著切肉割骨的聲音,第二截尖耳終於落在冰柱上,他才發現自己全身都已經變成了紅色,坐著的柱頂豔得刺目。他可以用冰雪止血的,可是他忘記了方法,好像什麼都忘了。
流光了溫度就能流光回憶嗎?沒有人能回答這個問題,不夠聰明的張何安更加無法回答。
“米提萊特。”他緩緩閉上眼睛,嘴角帶笑,彷彿那些欺騙與傷害從來不曾在他的生命中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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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不是,應該是……模糊。張何安覺得腦袋有點迷糊,一時間搞不清楚狀況。呆呆地望著灰濛濛的前方好久,他才慢慢想起點事情來,那些片段似遠又近,每每想到某些人某些事心的位置就會隱隱作疼,他晃晃腦袋——如果他有身體的話,他肯定自己已經死了,從冰柱落下來的時候,他的下半截身體已經成了霜末飄散在空氣裡,不可能救回來的。
這種灰濛濛的霧氣到底是哪裡來的?還是說他沒到過一個名為艾斯蒂大陸的世界?荷倫安的回憶往更遠的方向回溯。
他最初叫張何安,第一輩子是21世紀T國人,出生在一個非常非常小的縣城裡,母親在生他的時候死了,他雖然保住了一條小命,但身體卻比同齡人弱很多,父親要外出打工賺錢沒法看顧他,他是跟著姑姑家長大的。小縣城雖小但五臟俱全,不算繁榮富貴但也有平淡的幸福。他就在這個溫馨的小城市長大,大家都是單純的人,他也單純地成長著。
中考結束的假期,張何安成績中等但也能保證直升本校高中了,那是個不錯的高中,他的姑姑打從心眼裡高興,把心一橫便用攢下來的錢帶他和她的女兒去了市裡最近新建的游泳池玩。他的姑姑故意板著臉說,會游泳總是好的,但咱家沒什麼錢,要爭取一次學會。小表妹撅著嘴說,媽媽你比軍訓教官還嚴厲,惹得大家捂嘴直笑。
可是張何安把這句話記心裡了,一下水就使勁撲騰,但踢著踢著他覺得不對勁了,胸膛的左邊有點疼,他當然不知道怎麼回事,只以為是剛進泳池還不習慣浮力,所以咬牙堅持,幾分鐘之後他兩眼一翻,直接暈在了泳池裡。
之後的事,張何安是飄在空中看到的,他就躺在泳池邊,怎麼急救都不醒,緊接著他的姑姑背起他打計程車直奔醫院。眼前景色一晃,他看到了一張死亡通知書,先天性心臟病突發猝死。
當時的他什麼都不懂,連難過都不懂,不覺得自己死了但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怎麼了,整個人放空著到最後任由白光把自己擊暈,然後送到不知道哪個地方。
……
猛地睜開眼,迷霧頃刻散盡,果然見到了熟悉的場景。從夢中醒來的張何安愣了一下,為什麼熟悉?
剛才夢到了什麼,一時片刻組織不起來,他甩甩頭,爬下床的時候搖晃了兩下,迷糊地推開房門,一步一步走到了客廳門邊。熟悉的佈置,熟悉的兩個老人,一個坐在搖搖椅上織毛衣,一個坐在打磨過的木樁上削土豆,旁邊堆了許多圓滾滾的光腚土豆。
大概是他站在門邊實在太顯眼,兩位老人立刻發現了他,老太驚呼一聲,放下手中的毛線以她最快的步子湊了過來。
她緊張地摸摸張何安——現在應該叫荷倫安的手腳,說:“噢,我可憐的寶貝,你為什麼要出來?有沒有受傷?”
荷倫安沉默地站著,因老人的聲音而逐漸體會到了實感,腦袋裡慢慢恢復清醒。
是的,他想起來了,他已經過了兩輩子,第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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