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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她悶聲說道:“還好你沒死。”
攝提微怔了一下,抬起手撫了撫她絲綢般的長髮,輕聲說道:“我永遠都不會死。”
夜空之下,光與影交織成畫。衣袂如雲,髮絲三千,兩個人相擁而立,如同站在時間的盡頭上,遠離了時間和空間,美得有些不真實。
霍堯一直黑著臉站在旁邊,面無表情地看著兩人,漆黑的眼眸中如同燃燒了一把熾烈火,並且有越燒越烈的趨勢。但他什麼都沒有做,連咳嗽一聲以示提醒都沒有。
他只是在等待。
他等到了。但開口的人不是她,而是那個礙眼礙事的白衣男人。
攝提放開了冷凝,如雪的白衣微動,他緩緩走到了霍堯的面前,微微含笑頜首:“多謝城主的收容。”
這個感謝,不太誠心。因為眼前的白衣男子的驕矜疏離,而顯得居高臨下——他只是客氣一下而已。
霍堯冷冷地睨著他,並沒有什麼別的反應,只是淡淡說道:“無須你謝。”
因為在霍堯的眼中,他要救的是冷凝,而眼前的男人不過是個順路捎帶上的貨色而已,就算要感謝那也是冷凝來感謝他,管他何事?
冷凝終於察覺出了霍堯的不對勁,她是個很乾脆的人,雖然自己也沒做錯什麼,但有些立場是一定要表明的,否則就會生出許多無須有的誤會。而她不喜歡誤會。所以她想也沒想就退回了霍堯身邊,輕輕扯了扯他的寬闊的袖子,衝他露出了一個近乎討好的笑意。
“這是從小將我養大的恩師……流。”
除了冷凝和澤水兩個人,還沒有人知道攝提的真實身份。她是為了避免麻煩,而澤水……從他的一系列舉動之中,能看出他是個極為傲氣的神,並且不允許任何人褻瀆同樣是神的攝提。他把那種行為看做是對神界的辱蔑。
霍堯斜著眼睛看了她一眼,怒容稍霽,漸漸平靜了下來。霍堯眉梢微挑,近乎挑釁地說:“我不喜歡拐彎抹角,那就直說了。既然你醒了過來,就從滄溟城離開吧,這裡不歡迎你。”
冷凝震驚地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霍堯。
兩個人靜默對峙,一黑一白。攝提驕矜疏離,唇邊還帶著絲笑意,看起來淡定從容什麼都不在乎。而霍堯冷漠強勢,雖然只是靜靜站立,身上所散發的壓迫感卻讓人覺得有些喘息不過來……當然,其中不包括攝提。
攝提唇角揚起了一個很淡很淡的笑來,輕柔的聲音打破了霎時的沉靜。他看著霍堯,漫不經心地開口說道:“這麼嚴肅做什麼?”
霍堯冷哧了一聲:“你既然被澤水那廝給通緝,不是魔就是叛逃的神,但我在你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氣息。非人,非仙神,也非魔,我不知道你個是什麼東西。不過這些都沒什麼關係,關鍵在於我看著你就礙眼,心裡不太舒服。”
霍堯是個很強勢、直接的人,這是冷凝從一開始就知道的,只是她沒想到霍堯會直接到直接趕人的地步——完全沒有顧及到她的感受!
冷凝皺著眉,憋了一肚子的氣,想要說些什麼,但還沒開口就被打斷了。
縱使聽到這種話,攝提也依然從容淡定,渾然不在意霍堯語氣中的惡意,他只是緩緩說道:“正有此意。”
“流!”冷凝忍不住喚了一聲,轉頭對霍堯說道:“這是我師父,對我的恩大於山,你這是要連同我一起趕走嗎?”
“你不用走,”霍堯面無表情地抱著臂:“他走。”
攝提的眸中無波無瀾,輕描淡寫地說道:“阿凝,在此等待只是為了道別,此番醒來,還有諸多事情未辦,我得去處理一下。至於其他的,你無須擔憂,沒有誰會對我不利了。”
“可是……”冷凝剛想提起澤水,但抬眼對上他淡然無波的眼眸,焦急不安的心裡莫名就靜了。但她又氣得牙癢癢,兩個人都是這副莫名其妙又毫不在乎的態度,那她還在乎什麼?
“以前種種我不想多做解釋,因為沒有意義。”攝提收回了目光,淡淡看向不知名的遠方,笑容很輕,聲音也很輕,宛若天邊最柔軟的雲霞,讓人心都塌陷下去:“我現在只想走遍河山去看上一看,那麼,阿凝,就此別過。”
醒來的第一件事,他還是要離開她。
但冷凝發現自己一點都憤怒不起來,因為,活著已經很好了,她不能貪心得到更多。
攝提走了,走得乾淨利落,一身白衣很快就淹沒在了夜色之中。
而此時,她心底的詫異才漸漸蔓延了出來,越擴越大。
他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