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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也不熄燈,完全旁若無人,心裡不知是狂喜還是期盼,——前世,生無可戀,今生,再遇冤孽,可能有個完滿的結局?從小,自己對青鸞的感覺是羨慕嫉妒恨,原來,都是為了今日的淪陷,都是為了今日萬劫不復的愛戀!
房門輕啟又闔攏,素燈已滅,紫銅鏤空花鳥的火盆裡香炭暗燃,明明滅滅,雪後的月光明豔漣漣,照無眠!
辰時(7:00)剛過,淶河西岸的柳堤上人跡稀少,此一長堤地處大戶巨宅雲集的崇德坊後方,又值寒冬,元日剛過,一扇扇朱漆門戶都緊緊閉合,仍在沉睡。
——嘚嘚嘚,馬蹄踏雪的澀滯之聲由遠及近而來,不一會兒,在柳堤的盡頭就出現了三匹駿馬,高大神武,均為從西域購入的純血寶馬。跑在最前方的那一匹格外耀眼,金栗色的皮毛在雪後明晃晃的日光下閃現出金緞一般的光澤,
“爺這匹流金看著確實不同凡響,戶部的王算盤真會辦差,十箱子蓋了咱大夏皇室印章的瓷盤子瓷碗就換來這麼一匹寶馬,嘖嘖嘖,真是奸猾!”苦臉滑稽地皺著眉頭,卻不料肩膀上捱了一馬鞭,極輕極柔,到像是愛撫,
“你又說什麼混話呢?那好算是奸猾嗎?那叫各取所需!懂不懂?他們那馬年年下小馬,有什麼稀罕的,這碟子碗可不會生仔,花樣兒又好,還有咱爺的章,我看十箱子換一匹馬都嫌多!”——天呀!真正的奸猾之人在這裡呢!這也不知是啥邏輯,卻聽得苦臉連連點頭,深以為然,還是自己老婆懂道理呀。
“呵呵呵……愁眉真會算計……你以後就去戶部吧……看不把王算盤樂死……”景生想想就覺得有趣,一大一小兩張算盤,真能把死人也算活過來。
“哎,前面拐個彎兒就到了,爺,你看,那……那好像是秦舍人呀。”愁眉手臂一伸,遙遙指向前方,景生收斂恍惚的心神,定睛看去,前方一百米左右,在披霜蓋雪的柳枝下一個人正低頭急行而來,可不正是秦書研嘛,本來還想著找他一起來看青鸞,又考慮到他昨夜受傷了,沒想到此人倒比自己還心急,肯定是奔著那位灶王奶奶去的,可他怎麼往回走呢?還步履匆匆的。
這時小秦一抬頭,猛地看到遙遙而來的那三匹高大駿馬,一下子就愣住了,隨即便踉蹌地跑過來,深一腳淺一腳地踢踏著積雪。景生一見覺得心裡猛地一緊,趕緊催馬上前,沒幾步就來到小秦的跟前,俯身問道:
“書研是從哪裡來?為何如此焦急?”
秦書研見聖上身穿玄錦紫鼠披風,頭上的兜帽壓得很低,便警覺地觀望了一下,發現愁眉,苦臉已稍稍退後,形同護衛之勢,柳堤上也並無他人,便仰臉兒低聲回覆:“陛下,我才從青鸞殿下的寓宅出來,正要去同和客棧找您呢。”
看到小秦那焦灼蒼白的面色,景生一下子探身過去,雙手緊緊攥著馬韁,“出……出什麼事了?”他覺得呼吸不暢,幾近窒息,
“青鸞……青鸞殿下一行已經回了南楚……小怡也……啊……陛下……”小秦黯然神傷地說著,卻不料被皇上猛地揪住襟口,驚叫起來,景生失措地呆了一瞬,鬆開手,身子卻搖晃著像要摔下馬來。
“爺——”愁眉和苦臉同時催馬搶上前來,卻被已坐穩的景生揮手攔住,他深吸口氣,拼命壓抑著即將衝出胸口的狂喊,——青鸞——青鸞——青鸞——為什麼!為什麼不等著我?昨晚分手時,不是說好了我還會再來的嗎,你不是已經知道我是誰了嗎!想著昨晚最癲狂之時,青鸞口中呼喚著的‘璟……璟……璟……’景生的心中痛如刀割,難道是自己聽錯了?他叫的並非是自己?難道是因為自己臨時離開傷了他的心?
——啊!天呀!景生狂亂地思索著,痛悔不已,恨不得昨夜能夠重現,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會再那樣丟下他一走了之!
“陛……陛下……您……”愁眉苦臉和秦書研面面相覷,愁眉心裡猜出點什麼,就更是焦灼,看著皇上驟然冷若冰雪的面色,不禁身上泛起絲絲寒意。
此時,鉛雲壓境,密密匝匝如兵臨城下,在天際翻滾咆哮著,寒鴉呱呱嘯叫著從老柳林裡騰飛而起,只片刻的功夫,白羽似的雪片兒便撲撲簌簌地落了下來,柳堤之上,寂靜無聲,地老洪荒都於瞬間消弭無蹤,景生的心不斷不斷地沉淪,像等待救贖的罪人,卻終於沒有得到神祗的眷顧。
“他們何時離開的?”景生聽到自己的聲音異常平靜,不禁心中慘笑,終於學會假裝若無其事的處世之道了。
小秦恍然地搖搖頭,“沒…… 沒顧上問…… 一聽說他們走了…… 我…… 我就慌了…… 整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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