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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也要被埋進祖墳……所以……小怡……你就答應我吧……把景生留在臨州……可好……”說到此處,明霄早已力竭,他大口喘著氣,卻無力為繼。
“……嗯嗯……”唐怡拼命點頭,再點頭,熱淚滾滾而落,除了口中支吾,她怎麼都說不出話,所謂的‘景生’不過就是明霄當日身上穿的那件紗袍,上面沁滿了景生的鮮血,除此之外,他們再找不到景生的任何遺骸。
“小怡,我……就想去問問他……為什麼騙了我……說好了要陪我三十年再三十年的……可才過了三天……他就走了……走得無影無蹤……真忍心……”明霄攢足一口氣,斷續地咕噥著,靜靜的,像在和好友說個悄悄話。
“阿鸞……阿鸞……花兒也不想的……他……他是走得太急……沒……沒能和你告別……”唐怡差點失手打翻托盤,她放下托盤,跪在榻旁,低頭默想,——那一刻,槍聲大作,小花兒便像朵白浪瞬間化為泡沫,只餘血雨香氛,彌天漫地!“阿鸞……花兒留下了青華號……在他不在的日子裡……定能……定能護你周全……”沒想到一言成讖,花兒真的有一天不會再回來了。
阿鸞身子猛地一震,欲撐身坐起來,掙扎了幾次,終於放棄,黯淡的大眼睛呆望著帳頂,“……他……口沒遮攔……總胡說……那日他走得急……可為什麼這些天都不來看看我……他說過……他明明答應了……再也不離開我了……他說……阿鸞,莫怕,現在我們在一起了……其利斷金……小怡……你……你說……”明霄的手伸出紗衾一把攥住唐怡的衣袖,那瘦骨伶仃的手竟比唐怡身上的雪色衣衫還要蒼白,“……你說……景生他會不會已經喝下了忘魂湯……全忘了我啦……”
唐怡將他的手包在紗袖中,輕輕地捧著,暖著,使勁搖頭,不知如何才能令明霄安心,“阿鸞……不會的……一定不會的……別人也許會喝那東西……花兒肯定不會喝的……”
明霄聽了,唇角忽然勾起一朵笑,那麼脆弱鮮白,彷彿隨時都會凋落,“小怡……那我更要快點去找他……在他沒有忘記我之前找到他……”他說得如此心滿意足,彷彿他此時就已經與景生再次相遇了。
唐怡只覺心如刀絞,她拍拍明霄的手,突然靈機一動,“阿鸞,你要是不好好治眼睛,就是再見到小花兒,也認不出他呀,對不對?你乖乖地喝了這碗秈米粥,乖乖地吃藥……”
不說還好,一聽到‘秈米粥’三個字,明霄就倏地閉上眼睛,點漆般的秀眉濃睫更襯得他的面色白如雪宣 ,——‘我一定努力爭取讓殿下天天喝上秈米粥……一直到喝膩為止……’景生的輕柔細語言猶在耳,他的人卻已魂飛天外了,“我……還沒有吃膩秈米粥……還沒有……景生……你明明答應過的……”明霄喃喃低語,雙眼半闔,卻再無一絲微光透出。
“……咳咳……”就在此時,一聲威嚴的輕咳忽地在背後響起,唐怡驚異地回頭,立刻看到一位高岸清峻的中年男人端立於內寢的門邊,他的臉上帶著揮之不去的疲憊和沉重,彷彿這種倦乏已經滲透到他的每一滴骨血之中了。
“咳咳……你就是……咳咳……杜華的表姐小怡?”武王明澗意打量著跪在床榻前的少女,只見她身著白裙素裳,秀麗的臉上帶著悲慼之態。
唐怡立刻從榻邊站起,福身行禮,心中已猜出他是誰,“民女拜見武王陛下,陛下萬福。”
“起身吧。”武王淡淡開口,走上前來,床榻上蜷臥著的明霄聽到他的聲音勉力提氣滾摔下榻,趴跪在地,口中卻納納不能言。
武王不理明霄,只轉頭望著跟上前來的雙福,沉聲問道:“太子仍是不進食不吃藥嗎?”
雙福點點頭,下巴埋在胸口,肩膀抽動,彷彿已無力抬頭了。
“鸞哥兒,你就這麼急著丟下父王,丟下家國一死了之嗎?”武王此時才低頭盯視著趴跪在他腳前的明霄,聲音低緩。
“他是怎麼死的,我要一個公道!”明霄慢慢抬頭,盲目的眼眸毫無焦距,只呆定地望著前方。
大殿中立刻陷入死寂,隔窗外暮靄沉沉,最後的日光掙扎著閃人窗欞又匆匆遁去,只餘縷縷塵煙在明滅不定的日影中漂浮。
“他是被謝氏子弟謝林所殺害,謝林已當場吞槍自殺,謝氏全族都將因此受到重罰,這個公道夠不夠?”
明霄渾身哆嗦,雙手死死地扣住地面,好像要將地磚擊穿,他的唇角扯起一個淡笑,在那慘淡空茫的臉容上顯得無比詭異,“謝氏嘛?他們本來就有罪,但是,此事又與他們何干?”
“難道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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