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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走了進去。
院子裡滿眼的折枝殘花,風一吹來,更是漫天落紅,美極也愁極。
玩命剛走到院子,便聽見一陣優美女聲清唱而起:
“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
遊絲軟系飄春榭,落絮輕沾撲繡簾。
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
明媚鮮妍能幾時,一朝漂泊難尋覓。
願奴脅下聲雙翼,隨花飛到天盡頭。
天盡頭,何處有香丘?
爾今死去儂收葬,未卜儂身何日喪?
儂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儂知是誰?
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
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這乃紅樓夢中林黛玉的葬花詞,不知誰人做了曲唱出來,歌聲委婉動聽、悽美感人,在這春去夏來的落花時節裡傾聽,讓人心中盪漾、傷感不已。
玩命古書看得並不多,由於其母甚愛紅樓夢,也就斷斷續續看了不少,自然知道這詞出處,此時猛一聽唱,心中思母,不免掉下淚來。
正在玩命傷心時,從殘花叢中走出一美妙女子,輕開朱唇笑道:“小兄弟為何如此傷心,難道也和那無情人一樣,是個花痴麼?”
玩命見這聲音溫軟圓潤,和那歌聲顯然出於同一人之口,心中覺得這聲音隱約聽過,略一思索,猛的記起是那日啞爺對頭聲音。如今在這院子裡只見此女,不見啞爺,不假思索的運起全身功力,直逼過去怒問道:“你把啞爺怎麼了?”
那女微怒道:“什麼啞爺,怪難聽的,以後叫山爺就好了。”又嫣然一笑,說:“我敢把他怎樣,怕是昨日酒喝多了,還未起來吧!”
玩命一愣,停住腳步,拿眼仔細看那女子素臉,一看之下,神色未變不象撒謊,心中不免狐疑起來:這到底是怎樣一回事?
這時,從別墅大廳走出一人,頭髮散亂,滿臉胡茬,雙眼迷糊,衣服隨便披著,把大半個身子露在風中,整個人顯得落魄至極。
玩命一看,不是啞爺是誰,那個瀟灑的啞爺那去了,何曾如此模樣啊?心中一緊,忙衝上去拉住山爺的手,急問道:“啞爺你這是怎麼了?”
山爺見到玩命,眼中現出驚喜神色,剛要說話,那站著女子手一揚,一片花瓣激射玩命而去,口中怒道:“啞個屁,叫山爺!”話語粗魯,那還有半分溫柔之意。
玩命見一片輕柔花瓣竟被當做暗器來打,且來勢凌厲,心中佩服極了。又見花瓣到來,忙伸出手,吐氣開聲,一拳擊在花瓣之上。山爺剛想出手,見玩命伸手之間,如脫胎換骨一般,一拳之力竟把那花瓣震得粉碎,喜道:“那位明師竟在一月不到的時間裡把你訓練到如此境界?”
不容玩命回答,那女子見自己攻勢竟被一毛頭小子瓦解,粉臉一板,眼中露出殺機。山爺見狀,身影一晃,移到女子身前,道:“黃鶯,這可是我唯一談得來的朋友,你若再為難他,我可不會手下留情了!”
黃鶯突然一笑,有如春天綻放的紅花,說:“那我去準備吃的,中午可得留小兄弟吃飯。你想吃什麼?珍珠桂魚?蜜汁熊掌?還是藥膳狗肉?算了,不要你費腦筋了,我選拿手之菜做與你吃,包你滿意!”說完,也不管山爺是否答應,輕快的哼著不知名的小曲,一陣風般出去了。
玩命徹底被這景象打暈,就連疑問也無法清楚的列出,只是傻傻的問出一句:“這位大姐多大?怎麼感覺和以前我們班的女生差不多?”
山爺一愣,突然放聲大笑起來,這一笑把眼淚都笑了出來。玩命見山爺笑得開懷,不自覺的也跟著笑了起來。
好不容易等山爺止住笑,玩命把整理過的疑問一一問來,說:“剛才那位美女就是山爺曾說過的對頭?”
山爺微笑著不答,只說了句:“你在院裡等著!”便進屋去了。
一會後,山爺換了一身發白的長衫,收拾清潔後提著兩隻背椅出來,把椅子放下後,又進屋取出一套茶具。從茶盒中捻出一抹茶葉泡上,又從殘花上摘下數片香紅扔進去,一瞬間,清香滿鼻。
山爺拉著玩命坐下,遞去一杯茶,突然問道:“你可知道情為何物?”
玩命初聞這話,還以為聽花了耳,但見山爺臉色誠懇,忙回道:“不知。”
山爺嘆道:“我本被喻為‘武痴’,後來生出一些變故後,不知是誰改叫我‘武林三痴’,武痴、花痴、情痴。可嘆我到如今還未明白情為何物,那裡稱得上情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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