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教子(第1/2 頁)
“除了世家……誰還想要聽風的命?”侯夫人彎腰,扶起弟弟,“不是你們,那會是誰呢?” “長姐,這是離間之計,我們若相互猜疑,只會親者痛,仇者快。”林鴻遠沉聲說,“聽風被傷的事,我一定會調查清楚,給您一個交代。” “聽風的眼睛,真的好不了嗎?”林鴻成急問,“家裡有許多珍貴藥材,我命人送到侯府。” 侯夫人眼眶泛紅,她會尋遍名醫,治好聽風的眼。 陳凜和一二三比方楚寧,謝珏醒得快。一二三跪在鎮北侯和謝璋面前請罪,他們是謝珏的影衛,隨時能為謝珏赴死。他們活著,謝珏髮膚受損,就是他們的失職。一二三和陳凜難得撿回一條命,且寡不敵眾,能活下來已是萬幸,鎮北侯又怎麼捨得責怪。 謝璋端坐於側,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敲在桌上,面沉如水,“林中殺手怎麼回事?” 影衛說,“錦衣衛的刀法,都蒙著臉,看不清楚面容。” 謝璋看向陳凜,陳凜說,“是錦衣衛!” 謝珣勃然大怒,起身往外走,鎮北侯蹙眉,“站住,你幹什麼去?” “錦衣衛隨行有名單,我去查,究竟是少了誰!”謝珣手背上青筋浮跳,又是錦衣衛!建明帝處理政務後去看了少年們玩騎射和馬球,陳墨並未隨行。 鎮北侯冷聲說,“皇上若早有預謀,你去要名單又能找出什麼明堂?那些人早早潛伏在西巖山裡,不曾出來,怎麼會在隨行名單上?他們有一百種辦法能否認,你又怎麼判斷,究竟是皇室要殺聽風嫁禍於世家,還是世家要殺聽風,挑撥侯府和皇室,你急吼吼去要人,除了打草驚蛇還能做什麼?” 那些流言蜚語,鎮北侯何嘗不曾聽到。 林鴻遠和林鴻成跪在侯夫人面前賭誓,他也看見了。 謝珣咬牙切齒,“難道就這麼算了嗎?” 影衛一沉吟片刻輕聲說,“主子說,若他身故,侯府不要深究此事,若他重傷,在他醒來前,不要輕舉妄動。” 謝珣眼眶緊縮,二哥連遺言都交代好了嗎? 謝璋輕聲問,“他還交代什麼?” 影衛搖頭,不敢再說,主子留了一封信給大公子,是他的遺書。可如今主子傷了眼,一息尚存,影衛不敢自作主張。 “父親,皇上一而再,再而三地試探您的底線,出了事再花言巧語來矇騙您,您就這麼……相信他嗎?”謝珣一身反骨,哪怕謝璋示意他慎言,他也要質問。 “一二三和陳凜先出去!”謝璋淡淡說。 “是!” 幾人依序出帳篷,僅剩鎮北侯三父子,鎮北侯看著盛怒難平的謝珣,心中陣痛,他的小兒子太像他年輕時。愛恨分明,非黑即白,他鋒芒畢露,桀驁不馴,在京中就敢搶劫世家的糧倉。又一身傲骨,在御林苑敢和三皇子動手,不知結仇多少,哪有做臣下的模樣。 君是君,臣是臣。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他並不在乎世人說鎮北侯府擁兵自重,他知道自己一心守護燕陽百姓,從無私心,也教導謝璋忠君不二。他也不在乎建明帝忌憚侯府權傾朝野,他知道新政推行落實後,他會歸還兵權,邊境減兵,總有君臣和睦,摒棄前塵的一天。 只要他行得端,坐得正,侯府總能存續,他的子女總能平安度日。 君臣之道,非兵道。 若是行軍打仗,你退一步,敵進一步,事關國土尊重,寸步不讓。 君臣之道,並非如此,侯府已擁兵自重,建明帝的皇位都是侯府給的,他隨時可以換一任皇帝,建明帝又豈能坐得穩。 鎮北侯能懂建明帝的不安,忌憚,所以皇室步步試探,他步步退讓,只想和談結束,新政落實,皆大歡喜。 和談惹出的禍端,有皇室的手筆,也有世家推波助瀾,一步一步把侯府架在火上烤,今天是聽風的眼睛。 明天是誰的命? “你怎麼認定是皇上所為?”鎮北侯緩緩問,“證據呢?” “一二三和陳凜所言,難道不是證據?” 謝璋輕聲說,“知許,父親若依你所言,讓一二三和陳凜去指證錦衣衛,要皇上給一個交代,你知道後果是什麼?父親和皇室勉強維持的和平將不復存在,侯府和皇室的隔閡再無轉圜餘地,長姐在宮中會舉步維艱。我們會把皇上徹底推向世家,新政再難實行,交還兵權,減兵將成奢望。北蠻和談後,若再不交還兵權,不減兵,我們家就真成了眾矢之的,人人喊打,侯府所有人都將永無寧日。” 謝珣何嘗不明白,直接去找建明帝對峙,無疑是把侯府拖到泥潭裡,他的父親如今步步退讓,就是為了給子女們求得平安。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謝珣第一次如此痛恨這句話,若是君是明君也就罷了。如今卸磨殺驢,他們卻要投鼠忌器,謝珣心中實在難平。 他第一次起了叛逆之心。 忠君,忠君……若君王無道,他也要忠心不二嗎? “守玉,知許,若父親年輕二十歲,肯定領著武將在御前逼問,君臣鬧得不可開交,大不了我們去寧州,終生守著寧州邊境。可如今,燕陽和北蠻打了幾十年,剛剛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