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哮。

原本暫時留住孟天龍一口氣，準備詳細詢問所謂仙師去向，此刻形勢所迫，他唯有全力迎戰。

“殺！”楚人狂右手高舉刀芒，吼聲中衝入一百零八名血冥衛當中。

一顆顆人頭飛起，一堆堆碎肉飛濺，一片片血霧揚起，遮蓋眾人眼眸。沒有人退縮，沒有人閉眼，沒有人不在怒吼。唯有馬刀閃亮，卻淹沒在刺眼光華之中。

“殺我兄弟者，我必殺之！”

如雷般吼聲經久不息，一遍遍地激發血冥衛鬥志。此刻，武功高低已不重要，他們激發的是男人的血性，江湖中兄弟之情。義字當頭，雖死無憾。

“照顧好海棠！”

大殿一角，站著藍衣女子云如意身影，她正以複雜的眼神看著楚人狂混雜在血冥衛的暴風雨當中掙扎。

當楚人狂聲音穿透血肉洪流，雲如意的眼中流透出一股嘆息，一絲悲切。這些，原本都可以避免，如果她早一日報告給孟天龍的話。

楚人狂渾身浴血，這些是悍不畏死的血冥衛留下的，也是自己身體溢位的，他的傷確是更加嚴重，丹田內的內氣明顯供不應求，有種空蕩蕩的感覺。

“殺！”楚人狂暴吼一聲，手中刀芒不知疲倦地揮舞，硬生生劈開一條血路。在他身後，留下四十具血冥衛屍體，被昔日兄弟們無情地踩在上面。

“殺我兄弟者，我必殺之！”

活著的血冥衛瘋狂地湧動，要將楚人狂盡力壓制在大殿內。但對方刀芒之光實在太過於強悍，他們的肉體與馬刀一觸即毀，只能看著楚人狂衝出大殿，跨上一匹馬向外飛奔。

“殺我兄弟者，我必殺之！”

血冥衛齊聲吼，分別上馬追擊。除非所有人死亡，否則追殺不會停止。

喧囂的大殿難得安靜下來，地上流淌成河的血水將一堆堆殘肢碎肉推動，散發濃郁的血腥氣。

孟天龍掙扎著斜靠在寬大石椅旁，進氣少，出氣多地看著沉睡中的孟海棠。直到此刻，他兇悍的眼神才變得溫柔，想鼓起最後一絲力氣摸摸孟海棠的額頭，最終卻是無力地垂下。

“我會照顧她的，當我親生女兒一樣！”

雲如意淚水靜悄悄地落下，這句話好似對孟天龍所說，也好似對自己所說，細聽之下，更像是對遠去的楚人狂所說。

此時，大殿內衝進幾十名青衣樓普通弟子看著眼前場景不知所措。雲如意抱起昏睡中的孟海棠，一步步默默走出大殿。

連番廝殺，加上原本傷勢很重，楚人狂漸漸感覺到昏眩越來越強烈。身後緊追不捨的血冥衛一個個地死在自己刀下，活著的不到二十人。

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犯下如此瘋狂殺戮之事，但世界就是這樣，各為其主，唯有活下去才是勝利者。

青衣樓血冥衛在花州城赫赫有名，他們在城中御馬狂奔，沒有誰敢言語。就連楚人狂一馬當先衝出城門，平日裡耀武揚威的官兵也是躲避不及，因為他身後緊跟著怒吼的血冥衛。

“殺我兄弟者，我必殺之！”這樣的吼聲中，誰敢上前一步攔路。

離城百餘里，胯下戰馬已經是口吐白沫，楚人狂身後還有九人揮舞著長長馬刀，他們聲音早就沙啞，還在一遍遍嘶吼著。

向量山脈是花州城外最大的山脈，足有數百座山峰緊密相連，一眼望不到頭。楚人狂棄掉戰馬，縱身竄入山間，身後僅餘下三名血冥衛還在跟隨。

在他身後，無數青衣樓報警煙花此起彼伏，並向此地追來。

………【第五十三章南華子】………

爬到山頂，楚人狂艱難地回眸轉身，鮮血幾乎流盡令他臉如白紙，體力的消耗已至虛脫，手中飛刀再無刀芒閃爍。

身後三名血冥衛同樣舉步維艱，憑藉著一股意志蹣跚走近。他們喉嚨嘶啞，再也無法喊出雄赳赳的吼聲。

“嗖！嗖！”楚人狂咬緊牙關，憑藉最後一絲氣力射出兩柄飛刀，‘咕嚕’聲中兩名血冥衛頓時滾下山坡。

“殺！”

剩餘的體力無法支撐楚人狂頭腦保持清醒，他大吼一聲，最後一柄飛刀在手，狠命地撲向下方的血冥衛。

一切對他來說已經不重要，依稀間他看到流星的光華，似乎就在眼前。

一片昏暗的星空，唯有九顆星點圍繞在一顆半透明圓球極為緩慢地旋轉。星光黯淡，光芒若有若無，細看之下，有一人靜靜躺在圓球頂端。

不知過了多久，那人似乎輕微挪動一絲，口中依稀發出輕輕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