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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開始進行得很順利。但梅傑醫生刮完第二遍後,比林醫生髮現心臟監視儀上的心律略有變化。他觀察示波屏上的電子掃描,脈搏減到每分鐘60次左右。他本能地給血壓計氣囊充氣,全神貫注地等待血液湧過麻痺了的動脈時發出熟悉而又遙遠的低沉流動聲。當血壓計排出較多氣體時,他聽到舒張壓的彈跳聲。現在南希的血壓是90/60毫米汞柱,不算太低,但卻使他善於分析的腦袋困惑不解。血壓降低會不會是迷走神經的反應呢?他抱有懷疑,於是取下聽診器說:
“梅傑醫生,你能不能稍停一下?病人血壓降低了些,你估計失血多少?”
“不超過500毫升。”
“這就怪了,”比林醫生把聽診器塞進耳內,再給氣囊充氣,血壓是90/58毫米汞柱;他又看看監視儀,脈搏60次。
梅傑醫生問:“血壓多少?”
“90/60,脈搏60。”比林醫生重新取下聽診器,檢查麻醉機上的閥門。
“天哪,究竟是怎麼回事?”梅傑醫生厲聲說,顯露出外科手術中的早期急躁情緒。
“沒什麼,”比林醫生應道,“只是稍微有些變化,剛才她還一直很穩定。”
“不過,好的血紅得出奇,這下面的血液顏色簡直紅得象櫻桃。”梅傑醫生對自己開的玩笑哈哈大笑起來,但沒有一個人隨著他笑。
比林醫生看看時鐘,正好7點48分。“好,繼續幹吧。一有變化,我就告訴你。”他用力擠壓了一下氣袋,給南希肺部最大限度的呼吸量。不過他總有些忐忑不安,莫名的恐懼喚醒了他的第六感官,刺激了他的腎上腺素,加劇了他自己的心率。他看著氣囊一直癟陷下去,直到不動時又撳了一下,腦子裡計算著來自南希支氣管和肺部的陰力。他發現南希很容易接收灌輸進去的空氣,他又觀察了一下排氣袋。南希本人還是沒有動靜,毫無自我呼吸的跡象,雖然到目前為止,第二次使用的丁二醯膽礆早已代謝完了。。 最好的txt下載網
昏迷(3)
血壓略微上升了一點,可一下子又降到了80/58毫米汞柱,監視儀上單調的“嘟嘟”聲跳了一次。比林醫生的眼睛急忙掃向示波屏,心律又正常了。
梅傑醫生好意地說:“再過五分鐘就結束了。”這時血壓上升到90/60毫米汞柱。比林醫生心寬了一些,用手背擦去前額的汗珠。這些汗珠顯然是因不斷增長的焦慮滲出來的。他掃視了一眼鹼石灰二氧化碳吸收器,那裡的情況正常。這時是7點56分。他伸出右手翻看南希的眼瞼,卻發現沒有絲毫的彈性,南希的瞳孔已明顯擴散。比林醫生驟然驚恐萬狀。情況不妙,非常非常不妙。
2月23日上午7點15分
1976年2月23日,晨曦矇矓,空中飛舞著幾片雪花,飄散在朗伍德大街上。時值嚴寒,氣溫攝氏零下6度,落在人行道上的雪花完好無損。一層灰濛濛的烏雲低懸在甦醒中的城市上空,遮蔽了陽光。陣陣海風把越來越多的雲層送進城市,籠罩了高樓大廈的屋頂,只見霧騰騰的一片。當黎明向波士頓伸出纖弱的手指時,這個城市反而變得更加昏暗。天不象會下雪,但有幾片雪花在科哈塞特上空凝聚成功,一直吹進了波士頓市,飄落在朗伍德大街上,後來又被吹到路易斯?帕斯特大街。倏然,一陣向下的氣流把它們捲起,直向醫學院宿舍三樓的窗欞上撲去。要不是窗欞上的一層油膩膩塵垢,這些雪花早就滑落了。可是它們卻粘在那邊。玻璃窗裡面慢慢透出來的熱量融化了這幾片雪花,使之與窗上的塵垢混成一體。
蘇珊?惠勒在房間裡根本沒有注意到窗欞上的戲劇性變化。她昨晚幾乎徹夜不眠,輾轉反側,現在尚未從毫無意義和令人煩亂的夢魘中完全擺脫出來。2月23日將是她最困難的一天,甚至可能成為災難性的一天。學生們在醫學院學習,常常會遇到麻煩,偶爾還會碰上前所未有的劇變。對蘇珊?惠勒來說,2月23日就是劇變的一天。五天前她剛學完醫學院的頭兩年課程,成績優異。不論課堂內,還是實驗室裡,或者考場上,她都得心應手。她的頭髮金黃、纖細、又長又漂亮,一直披到肩胛下;她若不把頭髮往後挽,並用髮夾在腦後夾住,經微風一吹,頭髮就飄散成一大蓬。她寬寬的臉龐,高高的顴骨,一對眼眶凹陷的眼睛藍中帶綠、略成褐色,在不同的光線下會產生色彩的變化。她的牙齒又白潔又整齊,一半固然有賴於天然玉成,另一半則要歸功於市郊牙科醫生的矯正術。
總之,蘇珊?惠勒就象百事可樂廣告上的那個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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