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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的好戲,我就想吐。她啥好處都佔完了,這個娼婦。成谷個子小,大秋卻寬皮大臉,粗胳膊粗腿兒,有一次敏兒老老實實地說:“大秋哥,我就想不通你的手腳咋長那麼粗?”那時候敏兒嫁到望古樓不久,頭髮弄得一馬溜光,樣子也很水靈,上上下下還是一副新媳婦的扮式,大秋色迷迷地瞅了她好一陣才說:“大秋哥什麼都粗,你信不信?”敏兒沒反應過來,還傻乎乎地笑,我倒反應過來了,他什麼都粗,那東西也就粗了,小夭是嫌成谷的太小,才去找大秋的。找大秋她就得了好處,不僅襠裡舒服了,包裡也舒服了。十年五百塊,呸!
我有罪嗎,我不過是幫全村人出了口騷氣,我是做了件天大的好事!
可是……村裡人誰記得我的好?細珍的媽說的那句話,我後來一想,喉嚨裡像卡進了一根魚刺,“不要惹她”,這是人話嗎?是不敢惹我,還是惹我不值?我當時就該問問清楚。還有她回頭對我笑那一下,笑開啟來的時候是討好的,收回去的時候就是不屑的了。變化得那麼快,像電視裡的花,嚓嚓嚓開了,嚓嚓嚓又謝了,謝的時候還要說聲“這地界不值得讓我開”。她們向前走了很長一段路,也沒有聲音,直到快下峁子的時候,那老東西才又回頭看了我一眼,這一眼再沒有討好的意思了,說得不好聽,就像看一堆不需要它肥田的狗糞。
苗青(2)
成米說得好像沒有錯,村裡人真的是瞧不起我了,以前他們碰上我,至少要熱情地打聲招呼吧,現在,打不打招呼全憑他們高興。
我成什麼人了?我做了好事,不但不對我感恩,還被人瞧不起?
別的人瞧不起我,倒還有一說,張大娘憑什麼瞧不起我?六七十歲的人了,一張扁嘴癟下去,像漏氣的皮球被割了條口子,不怕她現在吃得上飯了,衣服也穿得袖口是袖口領子是領子了,可有經驗的人還是能從那條不雅觀的口子上看出她以前的窮相,她有什麼資格瞧不起我?她的五個兒子,大兒子到馬渡口上了門,三兒子到關門巖上了門,四兒子到人和村上了門,屋裡只剩下老二和老么。五個兒子,有三個嫁出去了,老君山只有張氏做得出來,楊侯山根本就沒這回事,全世界恐怕都沒這回事。
嫁出去的三個兒子,哪一個成器?老大三年五載不回來一次,偶爾回來,鼻子眼睛甚至連汗毛都是紅的,那是被風吹的,被太陽曬的,被累的,被苦的,說話雖然客客氣氣,可口齒不清,像把那枚苦果永遠含在口裡,捨不得吞下去。老三成天跟員文幾個人賭博,聽說把婆娘的內褲都輸給了別人,鬧到快離婚啦。老三比老大離望古樓近,可回來的時間比老大還少,他哪有工夫啊,除了賭博,就是閒逛,聽說還跟成米的瘋子舅舅一起,吆一群狗四處亂竄。老四倒是回來得勤常,可每次回來,還在竹林邊就聽到他的哭聲,張氏一聽到哭聲,撲趴連天地從屋裡出來,在街簷上迎住老四,老四就一屁股坐在石地上,把褲管撈起來,讓他媽看腿上的傷形。那是被他婆娘打的。他就這麼有出息,隔三差五被婆娘痛打一頓。他比成米還要窩囊,成米雖然百無一用,可他體力和精氣上壓得住自家婆娘,他不會被自家婆娘打,他只會打自家婆娘(這個惡棍,會遭到報應的)。見了老四,張氏一面往掌裡吐口水,往兒子的傷處抹,一面豁開那條口子,媽天媽地地罵媳婦。她男人才不管這事呢,她男人有氣脹病,一天的主要工作是放屁,村裡人距他十丈遠,也覺得近了,他也自覺,從不往人堆裡扎,久而久之,村裡人就記不住望古樓還有這麼一個人了。張氏的口水是黑的,她越往兒子的傷處抹,傷處就越不成樣子,她就越是痛心,罵得也越狠,恨不得她的罵聲能變成鏹水,潑到她媳婦臉上才好。可是,當真她媳婦過來了,她就不敢罵了,有一次她媳婦跟著過來的,老四坐在街簷上哭,張氏坐在他旁邊衲鞋底,一聲不吭,她媳婦也在街簷上坐了一陣,大概是餓了,自個兒進屋,掀開鍋蓋,把三大碗冷飯吃了個精光。那母豬,真是一副好胃口;我記得那是冬天,雖沒下雪,可夜氣掛在松垛上的白毛,一整天也不化,她卻吃冷飯。吃罷飯,她招呼也不打,大搖大擺地走了。老四坐了不上一袋煙工夫,就去攆她了。
再說留在家裡的兩個,老二老實得屙牛屎,老么,也就是長壽,比成豆還大幾個月吧,至今沒找到老婆。成豆在大河溝跟三月成就好事以後,有人對長壽說:長壽,你也去試試吧。長壽裝著不懂,問試什麼,勸他的人說,大河溝是一鋪淫床,望古樓有人定居之前,多少跑上山來偷情的男女,就在那裡做成了好事,這麼多年過去了,沒有人用它,它就乾枯了,就跟女人沒男人用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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