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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跪在蒲團上的鐵廣被這聲巨響驚到,轉身便看見一個美麗的少女,黑著臉,陰森森地眼光直勾勾地瞪著她。
“她是誰?”鐵廣心思百轉,能這般直入府中的人必不是常人。
這鐵廣自進了偏院禮佛,平日極少出偏院,用膳也是獨自在院中。就連鉄焰成婚也不曾出席,只想就此了殘生,自是從不曾見過媚。
媚看看鐵廣手中執著的佛珠,又看看堂上的佛龕,冷冷一笑,“不知六姐拜得是何方神佛?求得又是何事?是榮華富貴呢?還是,如花美眷?”最後四個字,媚說得咬牙切齒。
“你是何人?”這女子的態度好生無禮,可她喚她六姐?這府中她不認得,卻又可以喚她六姐的只有一人。
“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為何人而來。”媚一步步走近這個一身淄衣,面容英武卻毫無生氣的女子。
“你……為……”鐵廣話還沒有問出,忠孝王走進房來,鐵月扶著王君跟在她身後,府中其他眾人也隨著進來,本就不大的房間,顯得更加擁擠了。
“你在這裡做什麼?”忠孝王鐵勇看著媚問道。
“討債!”這麼多人進來,媚只是瞄了一眼,便繼續瞪著鐵廣,雙手緊緊握拳,才能勉強自己不會上前直接撕了她。
這回卻是屋外傳來的聲音打斷了忠孝王欲問出口的話。
“媚……”卻是嫣然被心泠扶了進來,一同進來的竟然是一身統領服的鉄焰。
“你來幹什麼?”媚一見站著都搖搖晃晃的嫣然,勉強著走了進來,忙將他抱起,安置在一旁的椅子裡。
她這麼一下看傻了鐵府眾人,她竟然這麼肆無忌憚的與其他男子親密。
“媚,算了,我已經沒事了。”嫣然拉住欲轉身的媚,哀求道,他不能讓她因為他跟鐵家翻臉,他知道,門口那位看不出表情的將軍在她的心裡有多重要。
媚轉頭看向站在門口的鉄焰,他只是用他深邃的黑眸看著她,他的眼幽深朦朧,她看不清。
她不知道他怎麼想,也不知道他會怎麼想,卻可以肯定,耿直如他,正氣如他,也不會容忍他六姐的行為,可他的心結卻……
可是,她也不能這麼委屈了嫣然。
媚低頭對上嫣然哀慼的目光,拉下他的手,緩緩道,“對就是對,錯就是錯,若是他人,我不一定會管,可若是嫣然你,我又怎會任你委屈至此。”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忠孝王鐵勇質問出聲,那個大殿之上許了自家兒子一生一世一雙人的人,現在竟毫不避諱地維護著另一個男人。
媚旋身逼視著鐵廣,嘴裡卻是回答著鐵勇的問題,“那,就要問問你的好女兒,我們的六姐,鐵廣。”
“我?”鐵廣現在已經肯定這少女確是自己的弟妹,可她究竟為何對自己如此憎恨?
鐵廣只說了一個字,嫣然卻立刻顫抖了起來,那聲音,是他的夢魘,他又怎會忘記?
感受到嫣然的顫抖,媚心中的怒火更加熾烈,燒盡了她最後的耐心,“不知六姐兩個月前的初六可曾出府?可曾飲酒?做了何事?”
“我……”鐵廣怔住,兩個月前的初六,是她夫郎的忌日,她心緒煩亂,確是出了府,飲了酒,但她那晚喝的太多,不記得自己曾做過什麼,醒來時,已躺在自己的床上了。
“不知六姐夫郎名諱?可曾有個‘清’字?”媚質問著,那咄咄逼人的氣勢,連忠孝王都無法開口。
“我夫君名諱,雲清,弟妹又怎會知道?”鐵廣疑惑地問道。
看著她那無辜的表情,媚的怒火已經燒至極點,怒極反笑,“我為何會知?我一點也不想知道。六姐你大醉一場,春宵一刻,卻不記得自己曾做過何事?”
春宵一刻?這四個字震驚了眾人,也狠狠砸在了鐵廣的心上。她記得那晚,她好像夢到了雲清,與他春風一度,難道,難道,那竟是真的?那麼,那個人,是誰?她緩緩將視線移向媚身後的嫣然,是他?
嫣然轉過臉,避開她的目光,媚則橫跨半步,擋住她的視線,“六姐想起來了麼?”
“我,我那晚,喝醉了。”鐵廣喃喃說著,目光彷彿仍隔著媚,落在了嫣然身上,她,都做了些什麼?
鐵廣一句話,讓鐵家眾人生生抽了一口冷氣,鐵月不可置信地看著母親,鐵勇更是氣得渾身顫抖,她鐵家竟然會出了個強姦民男的敗類。
“你……你這個畜生……怎得?怎得……”鐵勇話未說完,鐵廣“撲通”一聲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