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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身來對著梁虹琦和駱飛鷹兩人,“大供奉只是一時氣急攻心,好生休養,該是不要緊的;在大供奉休養期間,山莊事務還請兩位供奉多多費心。至於莊主…休養期間內也只好請兩位夫人多加留心,兩位供奉看這樣可好?”
見元鬆一下就將事情分配的井井有條,莊中事務交給自己等人,鄭平亞則稱病“休養”在藍潔茵和藍玉萍的看管之下,想必他也弄不出什麼事。這樣的做法面面俱到,惟一難以想像的就是向來執掌莊中大權的元松,竟會將事務交還兩人,梁虹琦和駱飛鷹互看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驚異,但元松所言也算公平,眼下情形確實也只能照他所說這樣做了,“若在莊主休養期間…如此甚好,只是莊中事務繁雜,我兩人年老身衰,許多事情恐怕要麻煩總管多費心了。”
“怎…怎麼會這樣…”
整個人完全陷入了恍惚之中,文奕青聽不到耳邊風聲,看不到月光錯落,四肢百骸都似沒了力氣,只呆呆地任人拖著逃,現在的他再不是那為了父仇不顧一切的復仇者了,白欣玉的死似是將他的魂魄都給抽了去,雖說身法疾速、夜風颳面如刀,但文奕青卻是一點感覺也沒有,只是在心中不斷地問著自己,這究竟是為了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也不知奔出了幾十幾百裡,文奕青仍是呆怔怔的,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停下來的,目光茫然地望向遠方,卻是什麼也看不到,雖說距離已遠,但文奕青眼中,仍是隻有白欣玉雙目大張、死不瞑目的模樣,彷彿她還在眼前,一語不發,不斷地提醒著自己,她已經死了!
“奕青、奕青…你醒來呀!快醒來呀!”
也不知這樣呆了多久,文奕青好不容易才回了神,只覺雙肩劇痛入骨,頰上也是一陣陣的火熱,夜風卻是一陣陣地寒入骨髓,整個人彷彿從心底冷起來似的,身體再沒一絲溫熱,他猶帶茫然地看著眼前,那熟悉的面孔此刻看來卻是如此陌生。
“你…你可終於醒來了。”
見文奕青原本茫然的眼神,逐漸有了焦距,那人總算稍稍地鬆了口氣,鬆開了扣緊了文奕青雙肩的手,揮了揮額上的冷汗。方才情急之下,他抓著文奕青死命搖晃,卻沒想到自己所修的虎爪手威力已臻中上之境,呆然的文奕青又不知運功相抗,幸好他沒抓錯地方,若一個不小心竟廢了文奕青的雙臂,與文仲宣數十年相交的他,可就真的無地自容了。
“世叔…”
雖說清醒了,但文奕青絕感覺不到臂上的痛楚,更別說方才情急之下頰上挨的幾個巴掌了,此刻的他只覺得胸口好痛,好像有幾把刀在裡頭亂割亂切一般,那種痛楚遠比任何一種痛苦還要深入骨髓,不只不知道該如何緩解,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該讓那痛楚緩解下來。
見文奕青淚水直流,原本傳承自文仲宣那剛直挺硬、絕不軟弱的雙膝,此刻已軟綿綿地跪了下來,甚至沒伸手去擦一下眼淚,不知怎麼著他就是知道,那絕不是因為方才自己不小心傷了文奕青的手臂,而是因為文奕青不想拭淚。他理解地拍了拍文奕青的肩頭,並沒有試著去阻止他的眼淚汪汪,雖說武功僅只算得上江湖中上,別說是風雲錄諸高手了,就連現在的文奕青也勝他不只一籌,但身為醫者,他比任何人都知道,此刻的文奕青情緒正當風起雲湧之際,若強自抑制,對身體只壞不好,與其讓他這樣壓抑著自己,不如趁此時機好好地發洩出來,才是正理。
雖說行醫數十載,已搏得“醫仙”之名,張宣儀對天下醫術藥理之精通,就連“毒王”藺夢澤也遠非對手,但要醫心病,卻非世間任何藥物所能及,眼見文奕青眼淚直流,一點都沒有停止的跡象,張宣儀雖說也是心如刀割,但也知道自己無能為力,現在他所能做的,只有一邊陪著文奕青,等待著他的心情平復下來,一邊小心戒慎四周,以免給湘園山莊的追兵給堵上了。
一邊看著文奕青毫不保留地放聲大哭,愈哭愈是苦痛難當,張宣儀一邊暗自哀嘆,他雖知白欣玉是第一個跟隨著文奕青的女子,算是他的元配,同時也是文奕青自喪父之後,第一個接受的親蜜之人,這回白欣玉被害身亡,文奕青胸中之痛必是劇烈無比,但無論如何知道,他也難感同身受地理解文奕青現在的痛楚,同時他也一邊在心中回想著,仔仔細細地思考著這回的計畫與各個步驟,他無法想像的是,這回的計畫究竟是那邊出了破綻,怎會弄出個這樣的結局?
本來文奕青心高氣傲,從文仲宣那兒遺傳的目空一切,加上張宣儀也是性情中人,對陰謀之道均不精通,照說這種陰謀暗算,詆譭他人清譽的手段,這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