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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若再過一個月,接著來的就是過年,雖說玄元門也是武林門派,江湖人物向來不似平凡人家的拘謹,沒那麼拘於俗禮,但過年可是一年一度的節慶,是一家團圓的大日子,藍元清受傷未癒,如果要把藍家的幾位女兒家都拖在武夷山中,不能回家過節,那可真說不過去啊!
“不過…”
“怎麼了?”
“徒兒原和藍家兩位姑娘約好,但後來藍潔芸藍小姐出面,說要把時間延後,藍潔茵藍姑娘卻仍是堅持,相持之下決定由平亞回來請示師父,是要約在一個月後,還是要等到過年之後,待到明年初春之時,再由潔芸小姐領頭,和平亞等人一同入山尋覓師兄行蹤。還請師父示下。”
聽到不只是藍潔茵和藍玉萍,連藍潔芸也牽涉進來,元真子原已微皺的眉頭皺得更加緊了,半晌不出一句話,看得身旁的玉真子不由得伸手握住了元真子的手,好讓他定下心來。
得到了杜平殷的訊息固然是件好事,又有藍家兩位姑娘領路,兩女對杜平殷一往情深,令人感動,想要親身入山尋情郎之事,此事其實並不意外,從鄭平亞說要和藍家聯絡開始,便早在元真子料中。
只是“雪蓮香”藍潔芸的身份實在太過特殊,不比尋常女子:一來她拜在衡山派門下,身兼藍家和衡山兩派之長,也是藍家除藍元清外的頭號高手,頗有江湖地位,武功甚至不在元真子之下,加上她早出江湖,和行事低調的元真子相較,名望早有過之。
二來從以前開始,藍潔芸便一直掌理著藍家的事務,好讓藍元清能放心出外,行走江湖,這也是她為何名頭極響的緣故。自藍元清負傷之後,藍潔芸身為長女,更是名副其實地主理藍家的全部責任,對內打理家務,對外與武林同道交涉的重任全都交到她肩上去,卻仍不失其冰雪出塵之態,所有事務都處理的井井有條,當真是女中英傑,稱得上是名震江湖吉州藍家的靈魂人物,若這回連她也要親自入山,無論杜平殷找不找得著,這一回玄元門欠藍家的人情可是太大了。
看了看身旁的玉真子擔憂的神情,元真子勉強擠出了一點兒笑容,好讓她先定下心來,這才轉向躬身立在下首的鄭平亞,“這樣好了,平亞你下山這麼久,也該好好休息一下,在山上過個年,也讓為師點撥你幾下武功,看看你進境如何。為師這就發函藍家,明年二月初五約在德興,好入山找你大師兄的蹤跡。平予,這封信就由你送去,記得速去速回,別在路上多所擔擱。”
“派人送信倒是不用了,”
鄭平亞笑了笑,伸手從懷中取出了個小竹哨,只聽他輕吹了幾聲,空中啪啪聲響,一個小點由遠而近,從窗戶鑽了進來,停到了鄭平亞肩上,拍了拍翅膀,小小的頭不住轉著,靈巧無比的雙目在鄭平亞和元真子之間瞄來瞄去,還不時抖動幾下,瞧那可愛的模樣兒充滿了活力,似乎怎麼動都不會累似的,“這是臨行前,潔芸小姐交給平亞的傳信小鴿,只要師父發了函,這隻小鴿可以在數日之內飛回藍家,約定會合入山的時地。”
“是嗎?這樣就好了。”
微微擔憂地望了鄭平亞一眼,此時另一邊的趙平予一如平時的善體人意,不待元真子吩咐,已經快手快腳地取來了文房四寶,在桌邊慢慢地磨起了墨來。
元真子一邊看著趙平予動作,一邊在心中暗歎了口氣,無論如何,這鄭平亞可是他從小帶大的,他的心裡在想著些什麼,怎可能逃得出元真子眼睛去?光從入廳時鄭平亞和趙平予的神態看來,元真子就瞭然於心,這兩個徒弟彼此間只怕並不相合,恐怕還有些誤會存在,多半在外頭就已經動過手,不然以趙平予平日對衣衫的愛惜,平白無故之下,怎會讓衣衫破了好幾個口子呢?
無論如何,以“雪蓮香”藍潔芸在江湖上的名氣地位,加上吉州藍家雄霸一方,派人送信總比用信鴿送來得尊重,鄭平亞之所以不願讓趙平予前往藍家,一來是因為有信鴿在,因利乘便,不用也是白不用;不過更重要的原因,就是鄭平亞出身名門的自尊做怪,所謂“家醜不可外揚”鄭平亞怎麼也不願意讓外人看到,玄元門下竟有像趙平予如此醜陋之人存在。
不過這其實也難怪鄭平亞,一來趙平予相貌著實醜陋,若非與他長久相處下來,豈知其人心中善性深重,絕非邪派中人;二來已經入冬,氣候寒冷,在玉真子的關心之下,趙平予衣外還多加了件綿袍,掩住了玄元門下弟子的服色,自負的鄭平亞性子又急,自然很容易生出誤會來。
取過趙平予恭恭敬敬遞上來的毛筆,元真子一邊寫信,一邊在心中想著,趙平予雖是師弟